放棄?還早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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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未紅不知自己掉入圈套,興致勃勃地開始按照鬆之秋的指示做起實驗來。
鬆之秋一邊提示“兩股力量要均等”,一邊通過她的試驗結果分析起陰火來。不出所料,焰獄裡的陰火性質十分特殊,觸之冰寒,融消靈力,滋養濁氣,且生命力十分頑強,隻消一息未滅,得到喘息之機便會猛漲。
他以玉瓶收集了些許封存,準備待回到山莊後再做研究。
一晃三月過去。
虞生等人一個月退回來一次,三人身上添了不少傷勢。杏未紅屢次想跟著去,都被勸回來了。鬆之秋說實驗不可間斷,否則功虧一簣,虞生則到他們需要丹霞玉交差,如果在第五層找不到,或許還要指望她。
種種緣由相加,真的把她框在了第四層。而她的實力也在一次又一次“滅火”的過程中得到長足的進步。
然而,她依舊不滿:“都沒有人和我打。”
鬆之秋問:“你很喜歡和人交手嗎?”
她搖頭又點頭:“這樣學得快。”
不喜爭鬥,卻愛修煉……他暗暗歎息一聲,允諾道:“再過段時間,我們就去第五層。”
鬆少莊主言出必行,第四個月,他帶她踏入了第五層。
這裡終於和傳聞中的烈焰地獄劃上了等號,入目之處,皆是火焰,漫山遍野的火海之中,幾乎無有落腳之地,必須踏在火上行走。
杏未紅感到渾身不舒服,過分明亮的火光灼燒著她的雙眸,合上眼瞼也沒用,眼前不斷有火焰在跳躍,刺激得她眼睛酸脹,時不時就想揉一揉。
“火光刺目,不可直視。”鬆之秋提醒道,“可以用靈力防護。”
她趕忙照辦,終於好了些。
鬆之秋見狀,心中了然:她並不介意聽取建議,甚至非常樂意接受新知識,隻是反感旁人直接命令她而已。
這恐怕和她的經曆大有關係。
他的心思百轉千回,杏未紅依舊渾然不知,她並不畏懼第五層的危險,努力調整著自己的狀態,不斷適應新的環境,還問:“我們去找虞生他們嗎?”
“去。”
杏未紅便放出了聯絡用的紙蝴蝶。單薄的蝴蝶在火光中穿梭帶路,她看得心驚膽戰,生怕它半路被火光吞噬。
好在虞生的實力不錯,蝴蝶有驚無險地到達了目的地。
那是一處地勢較高的山坡,虞生、橋姑、石佬三人圍靠在一個紫色鬥篷的人身邊,神色恭敬,對著山下的什麼指指點點。
杏未紅看著稀奇,叫了一聲:“虞生,你們在看什麼?”
虞生回過頭來,神色帶笑:“紅姑,快來見過府官大人。”
“府官?”她轉轉頭,視線鎖定了那個紫衣人。
紫衣人用眼角的餘光掃了她眼,視線落到了跟在她身後的鬆之秋身上,且瞬間凝實,凜冽的殺意迸發:“你居然敢出現在我麵前?”
鬆之秋略一抬眉:“你認識我?”
“還敢狡辯。”紫衣人冷笑,“竟然敢以活人之身進入焰獄,好好好,我便讓你葬身於此,好好受一受烈火焚身的痛苦。”
杏未紅奔過去的腳步徒然頓住:“你要殺他?不行!”
“滾開!”紫衣人袍袖一揮,壓根不把她這樣的小鬼放在眼裡。
杏未紅哪裡會讓,拔劍衝了上去。
她的攻擊沒有章法,也不研究對手招式的破綻,迎頭直上,劍隨心而動,自然而然施展出了《天地一劍》。劍意如驚濤駭浪,朝著他們劈頭壓下,周遭的火焰感受到了這一劍的威力,齊齊折腰,矮了一半。
“紅姑,不可!”虞生急聲勸阻,“這是府官大人。”
杏未紅置若罔聞,她不是個爭強好勝的人,但《天地一劍》本是睥睨天下的劍法,修煉的人一旦進入忘我的狀態,不可避免地會被影響。對手身上散發出來的強悍氣息挑釁著她,戰意激發,無形的劍意推搡著她,比她高高抬手中的劍。
“你很強。”她說,“我要和你打。”
紫衣人身邊的跟班大聲嗬斥:“虞生,這是你的同伴?好大的膽子!”又朝著杏未紅道,“哪來的小卒,還不跪下行禮!”
杏未紅的“禮”就是第二劍。
府官冷笑:“不知死活。”說著,他寬大的袍袖中垂下一根烏黑粗亮的長鞭,樣子雖然醜陋,但在他手中靈活得不得了,倏忽一下高高揚起,如雷蛇嘶鳴,正麵接住了她這一劍。
修為有差,太正常了。但以下克上又不是沒有。杏未紅想法一變,立刻以苦練了不知多少遍的“螳臂擋車”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