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頭,債有主。”經曆過幻境的考驗,殷渺渺對仇恨非常坦然,“你是歸元門的弟子,天光也是,恩怨歸恩怨,門派歸門派。”
“那你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小師叔嗎?”他脫口問。
“告訴他,與他無關,不要插手。”殷渺渺閉上眼,喃喃道,“勿要將我的心血付之東流。”
飛英驀然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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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洲位於十四洲的西北部,離至北洲也就是魔洲最近,是魔修登入其他洲的最佳突破口。
一甲子前,魔修就通過萬影魔君經營的霜華城為據點,逐步向外擴張。十年前,九灣河以北之地,儘落入魔修之手。
昔年召開試劍大會的烈日城一夜間血流成河,屍骨遍地。
烈城主自爆金丹,炸死了魔修不少人馬,就此隕落。他的女兒烈晶兒逃過一劫,前往江水城求助,想要為父報仇。
江水城就在九灣河邊,魔修攻下烈日城後,下一個動手的定然就是他。城主知道利害,收留了烈晶兒,並聯係各大仙城,請求道修共同抵抗魔修。
離的最近的水幫、血色穀率先加入。
顧秋水脫下馬甲,一邊組織柳洲的修士反擊,一邊向各大門派求援——魔修派出了三大魔君,加上他們的左膀右臂,足足有五個元嬰。
更不必說魔修煉製的魔傀、魔嬰、魔鳥、僵屍,動輒成千上萬。
凡間已成煉獄,無數凡人被魔修殺害,煉製成了對付道修的工具。濁氣因此大盛,洪水、乾旱、狂風、地動……災難頻發,死的人更多,戾氣更重,柳洲已許久不見晴朗的天空,放眼望去,空氣裡滿是黑色的汙濁之氣。
此地已成為魔修的樂土,道修的噩夢。
然而,這還遠遠不是結束。
唇亡齒寒,為阻止魔修擴張的腳步,許多有誌之士主動加入江水城,道修力量大增,魔修久攻不下,便放出了迷心花。
元嬰之下,迷心花幾乎是無敵的。
僅僅三日,至少有一半的道修死於同胞之手。魔修們一鼓作氣,服下狂血丹,力量提升一個等級,以碾壓之勢攻下了江水城。
這樣一來,等同於魔修已經占領了一半的九灣河,他們一鼓作氣,占領了多個仙城,一路殺到碎星城附近。
顧秋水被迫放棄了西南之地,以碎星城為界,帶領大批修士退守東北,也就是雪原白冠之野。但還有個問題,白冠之野的西北與魔修的地盤隻隔了一座山脈,隻要能夠翻越天險,就能直搗道修的大後方。
幸好這個時候,慕天光趕到,與顧秋水一南一北,擋住了魔修的腳步。
就在昭華準備婚禮的時候,天義盟發下了正義召集令,請求各地的修士前往柳洲,共抗魔修。
歸元門派出了慕天光,衝霄宗和萬水閣也必須有所表示。
遊衍和各大島主商議後,決定由鳳舞真君為首,帶領汀蘭等門派中的精英弟子前往柳洲。
與此同時,殷渺渺見到了淩虛閣的弟子。
“柳洲的情況,你們應該都知道了。”殷渺渺漂浮在水球中,隔著藍盈盈的海水望著他們,“於情於理,衝霄宗都該出一份力。”
眾人心裡皆有預料,點頭應是:“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她卻道:“淩虛閣弟子是本派的中流砥柱,柳洲的情況再危急,也不能讓你們全都過去。”
“嘰嘰歪歪的,說重點。”袁落不耐煩地說。
“你和予明傷勢未愈,回門派去,杜柔同行。”殷渺渺言簡意賅,“拂羽、葉舟、南陽、謝雪、柳問,你們五個人去。”
大家都明白她的用意。
五個人裡,拂羽是醫修,葉舟是丹修,為著救人而去,不必直麵戰場,柳問擅長卜策,多半也是擔當軍師的位置,真正需要動手的隻有南陽和謝雪,他們正是需要實戰刷經驗的時候。
然而,袁落和予明十分不滿:“你……”
“我隨時會死。”她疲倦地說,“我死了,門派裡肯定會有人搞小動作,需要能撣壓住的人。戰亂將起,不要後方起火,懂嗎?”
袁落背後是火炎真君,紫煙背後是圓丘真君,予明實力高強又不怕得罪人,再加上尚未出關的白逸深,既可以壓製住心思不純的人,又能互相製衡。
而且,她死後,誰繼任淩虛閣,就是個老大難的問題。
老弟子中,紫煙、予明、袁落的實力都很不錯,但他們身上缺乏領導者該有的素質,通常看到有架打就衝上去,並不適合擔任首席。止衡原本可以作為潤滑劑,但目前是“失蹤”狀態,樂眉不善溝通,能夠選擇的反而隻有新加入的幾個弟子。
把他們送到柳洲去,正好能多多積攢經驗,且顧秋水在那裡,也能幫著調-教一二。
辛辛苦苦搞了那麼多年的門派建設,她可不想一朝付之東流。
“聽明白了的話,就各自準備吧。”她的聲音變得很輕,“不用再來見我了。”
“師姐……”他們欲言又止。
她卻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唉,修真界的通訊很慢,主要是因為有雲海。能夠飛渡的妖獸很少,基本隻能靠飛舟,飛舟差不多一個月兩班,偏僻一點的一個月一班,這傳信速度可想而知。
所以打個比方,門派裡可以靠傳訊符,4G,本洲手段多,3G,跨洲就隻有2G了,柳洲最偏僻,又在打仗,還是有線電話呢。至於慕天光,等於是在北極的無人區,沒、有、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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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洲現在是兩大戰場,正麵是顧秋水帶著人硬扛,背麵大後方是慕天光一個人扛下來了……等寫到這部分劇情的時候會細說,現在隻是局部開打,沒有全麵爆發戰爭,就不讓渺渺參加了。
——我現在很慌,難道寫著寫著,我還要開軍事題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