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英隱隱意識到,三大宗門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和諧,而是暗存較量,也許在不久的將來,爭端會直接擺到台麵上來。
小師叔是不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才在結嬰後不再回門派呢?枯守遺府,也比與昔日的愛侶站在對立麵好。
於是,他也選擇了離開。
“趙師叔。”氣喘籲籲的聲音將飛英從回憶中喚醒。他抬頭看著毛毛躁躁的錦衣少年,翻了個白眼:“毛毛躁躁的,有什麼事?”
“大、大事。”少年的法衣流光溢彩,拿著的扇子金箔閃閃,從頭發絲到鞋底都散發著一股有錢人的氣息。他是丹心門長老的曾孫,粱洲一大紈絝子弟,從和人拍賣會較勁,到爭奪花魁青睞,炮灰該乾的事沒少乾。
隻是,飛英作為歸元門掌門的直係徒孫,不是一窮二白的等待逆襲的男主,並不存在什麼打臉的劇情。
“什麼大事?”飛英檢查著手裡的陣盤,隨口問,“總不會是魔修來了吧?”
少年平複了下呼吸,臉上的震驚還未退去:“沒、沒錯!”
飛英:“哈??”
“快,跟、跟我去見長老!”就算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也知道魔修侵占粱洲意味著什麼。少年拉起飛英的袖子就跑。
飛英回過神,轉而拉住他的衣領:“走!”
話音未落,人已在數丈之遠。
丹心門的長老們以及齊聚一堂,等門下弟子彙報此事。那弟子三十來歲,蓄著短須,看著便是十分穩重的模樣,可一開口,話語裡還帶了三分驚慌:“魔修是從獸吼穀過來的。”
“獸吼穀?”
“怎麼可能!”
在座的人齊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包括飛英。
獸吼穀位於百穀平原的西部,是一個小型的峽穀,長而彎曲,時有風聲穿過,發出類似於獸吼的聲音,因此得名。
這地方除了隱蔽一點,適合低階修士曆練,沒有任何特彆之處。尤其它位於金陽江主乾以東,魔修的大部隊無論從西還是北哪個方向登錄,都不可能繞過江流,出現在獸吼穀。
那修士舔了舔嘴唇,緊張而篤定地說:“絕無差錯,就是獸吼穀。”
然後,他說明了事情的經過。
獸吼穀地勢複雜,不適宜開辟藥園,但生活著一種奇特的甲蟲,小的隻有指甲蓋大,大的卻能長到臉盆那麼大,群居而凶悍,其幼蟲能夠入藥。因此每逢其繁殖期,就會有修士過去采集蟲卵。
該修士就是其中之一。
他帶領丹心門內專門收集藥材的隊伍,全副武裝後進入了獸吼穀。最初還十分順利,但當他們準備休息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了異樣。
先是地下的土壤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翻開腐爛的葉子一看,很多蟲蟻以不符合自身規律的狀態開始搬遷移動。
草叢裡時有動物竄過,仿佛受了驚嚇,快速逃離,不惜暴露蹤跡。
幾個修士都有經驗,見此異狀,沒有貿然去探個究竟,而是分作兩隊,一隊探尋緣由,一隊撤離報訊。
正是因為這個安排,這個修士才能活著過來報信——其他人都死在了突然出現的魔雲之中。
“不是一個兩個躲在穀裡的魔修。”他冷汗涔涔,“是很多,對,很多,我看到了很多人影,至少有數百個。還有飼魔,穀裡一下子就變黑了。”
長老們沒有再說什麼“不可能”,但神色分明是不怎麼信。
“我們交了手。”那修士繼續說,“至少有一個金丹修為,一招就殺了王師弟……若不是我的法器快,恐怕、恐怕死的就是我了。”
眾人不知他口中的王師弟是誰,但他自己是築基圓滿的修為,卻得了個落荒而逃的結果,敵人的戰力由此可見一斑。
長老們交換了個眼神,說道:“不管如何,都該派人去看看。”
飛英麵色微沉,主動說:“我去走一趟好了。”
他樂意忙活,長老們自無不可,當即說會派出一些弟子隨同前去。
飛英看他們隻打算派出十人小隊,不由皺眉:“人手充足的話,最好多幾個人去——你們聽說過東洲白壁山的事嗎?”
“白壁山?那不是衝霄宗的新曆練之地嗎?”一人疑惑。
飛英搖搖頭:“現在是,以前不是。一百多年前,魔修就秘密在白壁山出現過,沒有任何征兆,憑空出現,和這次的情況很像。”
在場的人紛紛露出驚詫之色:“當真?”
“對,我親口聽姐、素微前輩說的。”飛英坦言,“假如獸吼穀的情況也是如此,恐怕……”
他沒說完,但眾人都自發補全了後半句——假如真是如此,那魔修的一把刀已經捅進了粱洲的腹部。
局勢危矣!
作者有話要說: 飛英長大了,能獨當一麵了~但他是親人,不可以,彆想了,放過他
還記得之前白壁山埋的線嗎?開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