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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了三千世界的具體情況, 最終還是要回到是否開啟雲海的問題上來。

藍素心又提出了一個疑問:“既然飛雲派長老能夠聯係到他界,為何不由他主持?”

“當然是有不行的緣故。”破軍素來與她不對付,但此時還是懶洋洋地開口解釋了句, “與異界的男人成了親,自然會被懷疑忠誠。女人外向, 多正常。”

殷渺渺撇撇嘴角, 送他個白眼, 言道:“既然隻有兩個選擇, 我傾向於開啟。局麵僵持,引入外援不失為一個盤活的選擇。”

相似的事她也乾過, 比起困死一界, 不如水渾更好摸魚。

雲瀲、冷玉跟著做出同樣的選擇。她勾起唇, 心裡有一絲絲的暖意:無論如何, 他們總是信她的。

接著,藍素心斟酌片刻,選了“否”,並道:“引狼入室,隻會讓局麵更複雜化,想知道更多的情報, 自有他法。”

出人預料的是,破軍居然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不過理由截然不同:“勞資不喜歡靠彆人,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沒法解決?”

這很符合修士的傲氣。燕白羽想著現在代表青霜派而不是北鬥堂,與衝霄宗或是碧雲樓都沒有盟約關係, 亦按照心意投了“否”。

劫命亦是“否”。

遊百川投了“可”,金小蝶棄權。

七否,五可,一棄權。

勝負明了。

宗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釋然,似悲歎:“表決結束,不開雲海。神京拒絕了聯盟的入駐。”

他的語氣慢慢冷靜下來,恢複了旁觀的冷漠,繼續訴說:“之後,飛雲派的長老獨自歸來,告知門派自己打探的消息。飛雲派得知後,廣邀各大門派,言明願意共享情報,唯一的要求,就是由飛雲派統領此事。”

“經過多次磋商,各大門派最後同意了這個要求。”

多少腥風血雨,多少勾心鬥角,短短“多次磋商”四個字,就儘數將那些年的事蓋了過去。今時今日說起來,皆恍如隔世。

“飛雲派共享了情報。”

玉簡亮起,出現了一道影像。

一個麵容秀麗的女修端坐在蒲團上,眉間籠罩著散不去的憂慮:“據我所知,凡是墮落者出現的世界,無一例外隻有一個結果——消失。”

旁白一號問:“被毀滅了?”

“如何才算毀滅?”女修反問。

旁白二號道:“萬物凋敝,遍地焦土,自然算是毀滅了。”

女修道:“此毀滅為萬物之毀滅,非世界之毀滅。”

旁白一號很急切:“汝所謂的消失又是何意?”

“消失是真正的毀滅。”女修緩緩道,“從有到無,彆說萬物,連天地混沌亦不複存在,徹底的消失,完全的毀滅。”

兩個旁白都沒說話。

許久,一個年輕些的聲音開口問:“墮落者是什麼?”

“人無法窺測毀滅的到來,墮落者則不然,它們就如同地動時慌亂的螻蟻,可被看見,可被消滅。但是……”女修沉聲道,“踩死了螞蟻,並不能阻止地動的到來,剿滅墮落者,也不能阻擋毀滅的腳步。”

急躁的旁白一號問:“那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女修搖了搖頭:“我所知道的消息,是從幸存者口中聽來。這已經是全部的情報了。”

旁白二號想起一件事:“庚辰聯盟的人要來,所為何事?”

“不知。”女修道,“在那樣的環境下,深入交談便會引起毀滅的窺視。”

景象結束。

無人說話,空間陷入長久的靜謐。

殷渺渺一時間想了很多問題。她確定這個遊戲看似是遊戲,實則都是發生過的事,他們隻是用遊戲的方式把故事重現了出來,而是儘力讓參與者體會到那種難以描述的命運抉擇。

他們投票做出了抉擇,世界的走向就被決定。當走上一條路時,另一條路的風景就再也看不到,也就無法評判究竟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

——遊戲有各種結局,選擇有對有錯,對的選擇通向HE,錯的選擇導致BE。

這種無法確定是非的選擇,不是真正的遊戲。

隻能是現實。

既然是現實,每一個細節,每一句情報,都非常重要。

她因此想明白了一個困擾已久的問題,那就是岱域為什麼需要“救世”。

在此之前,她曾經做出過種種假設,比如靈氣枯竭,資源耗儘,甚至天破了一個洞。但這些問題,都不值得岱域的人冒那麼大的風險,花那麼大的時間,千裡迢迢來十四洲布局。

假如靈氣枯竭,資源耗儘,沒法修煉,那麼,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修為停滯,安享富貴。

彆和她說修士們求的是長生,不會甘心如此。她很清楚,修士中真正心向長生的沒幾個,大部分的修士前行的動力是權力、地位、財富。

很多人都清楚,長生遙不可及,能混到元嬰就該好好惜命,享受生活了,一心向道的鳳毛麟角。

這群人也沒必要冒險,他們又不是不會開界門,自己跑路不就完了?低階修士有沒有充足的靈氣,都是要死的,沒區彆。

高階修士也是人,不要把他們想得太高尚。階層固化,位於金字塔頂端的人,高興還來不及呢。

救世這麼偉大且辛苦的事,一半是濟世救人的胸懷,一半定然是不得不為之。

世界徹底毀滅,才是足夠重的籌碼。

她過去始終沒往這方麵想,主要是很難想象世界怎麼會突然毀滅。畢竟現實不是,說毀滅就會毀滅,必然會遵循著一定的規律。

岱域的情況看起來挺正常的,還有合體期的修士,怎麼看都不像突然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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