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要動真格的了。
秦城主當機立斷,揚手擲出幾張符籙,瘦小的身影像是螳螂躍到越城主跟前,龍爪狠狠下抓。
空氣裡迸出幾點火星。
越城主清晰地感覺到,覆蓋在身上的靈力層出現了明顯的裂縫,銳意隨時隨地能破開她衰老的皮膚和五臟。
不愧是龍之爪,過了那麼多年還是那麼可怕。
她歎了聲,避開了這一招。
與此同時,齊城主張開一隻布袋,迎風兜過,想要半路攔截秦城主。誰知秦城主看也不看他,身形猛地一縮,從瘦小的老人更進一步,直接縮骨成了侏儒大小,以難以預料的角度劃出龍爪。
布袋的邊角破了一個洞。
齊城主倒吸了口冷氣,沒想到準備好的法寶就這麼報廢了。顧不得心疼,他正準備再取一件法寶,已經遲了。秦城主以不符合年紀的輕靈竄入了林間,茂密的樹葉好似血盆大口,瞬間吞沒了他的身影。
“追!”楚城主一馬當先。
吳城主看了眼“玉瓏”,奸猾地說:“讓她探路。”
齊城主點頭讚同,和顏悅色地說:“玉瓏道友,麻煩你了。你彆擔心,隻要你不亂來,血翼鎖的威力有限。”
血翼鎖就是趴在殷渺渺背後的蝙蝠狀法寶,和困住破軍的鎖仙枷差不多,能夠鎖住經脈,阻礙靈力流轉。不然想控製住元嬰修士,可沒那麼容易。
殷渺渺仗著他們皆不曉玉瓏本性,裝出一副無奈又猶豫的樣子,半晌,才道:“我沒來過這地方……”
齊城主笑道:“無妨。”
她這才往前走了。
沿著秦城主留下的氣息往裡走,越走越恐怖。樹木、草石都像是有了意識,不懷好意地窺視著來人,陰影如水麵泛起漣漪,可定睛一看又什麼也沒有。
“小心些,這地方有古怪。”齊城主道。
吳城主看向玉瓏,淡淡道:“玉瓏道友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半路夫妻,我說了,你們信嗎?”殷渺渺漫不經心地說,“眼見為實,省點力氣吧。”
吳城主看了她好幾眼,頗為忌憚,但己方有四個元嬰,沒必要怕她,也就沒說什麼,悶頭往裡走。
殷渺渺一邊分神留意環境,一邊思考對策。
她和葉舟聯係過了。他到了北鬥堂,已經說動燕白羽幫忙留意,五城地界上,隻要吞無壤再次出現,他就會想辦法將其封印起來——雖然向天涯來去匆匆,但留下了木屬異寶能牽製的消息,給大家留下了準備的餘地。
既然如此,她就沒必要去管中下層戰場的事兒了,盯著這五個人就好。
岱域要給五行之煞充能,有兩個需要,一是死亡帶來的煞氣,二是飽含靈力的血肉,比如元嬰的屍身。
所以,中下層戰場有可能出現吞無壤,這裡也有可能。考慮到元嬰更難對付,假如淩西海打算出手的話,有很大概率在她這邊。
但在神識場中,除了五個城主的氣息,感覺不到其他人的存在——這不代表沒有異常,因為在神識場裡,有一大半的區域是無法感知的。
就在前方。
秦城主選擇四象門的遺址,是棋局裡最大的一個變數。
“沒有路了。”片刻後,殷渺渺停下腳步,非常誠實地說,“我感覺不到老城主的氣息了。”
她沒撒謊,秦城主進入了不可被感知的區域,也就是遺址的深處。
一直沉默的越城主開了口:“裡麵有點古怪,我有預感,就算是我們進去,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齊城主似乎很重視越城主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越城主道:“老秦受了傷又躲了進去,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不如算了吧。”
“哼,婦人之見!”楚城主嗤道,“斬草不除根,禍患無窮。”
越城主沒生氣,平靜地說:“我們要的是秦城,不是老秦的命,為了殺他丟掉自己的命,才是得不償失。”
齊城主狐疑道:“你的預感真這麼糟?”他知道越城主修煉的功法十分特殊,對於危險有強烈的警兆,所以半信半疑。
殷渺渺同樣踟躕,要是能略施小計,讓他們放棄圍攻秦城主,那麼獵殺元嬰的盤算肯定就不成了。接下來,她可以借玉瓏的身份,要求與四城和談,拖延一下時間……這似乎是個很不錯的辦法。
但就當她想施展魂術影響他們時,視野中突然劃過了一道痕跡。
她定睛看去,微微一愣。
一隻長著人麵的鳥兒自天空飛過,落入了山林深處。
這是……望京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