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渺渺瞥了他們一眼。
被當做探路的炮灰固然惹人討厭,然而,此地環境特殊,她身懷異寶,總比他們安全些,倘若一會兒有什麼異狀,己方的戰力多一個是一個,故也懶得計較,邁步拾級而下。
裡頭的通道是人為鑿刻而成,壁上鐫刻著許多粗糙簡陋的紋路。殷渺渺快速辨認了番,發現可用來屏蔽感知。
這就有意思了。
是屏蔽外界對裡頭之人的感知,還是隔絕裡麵的人對外界的感知?
“且慢。”狹長的甬道裡,隻容一人通過。殷渺渺背後是齊城主,他按住了她背上的血翼鎖,沉聲問,“玉瓏道友,裡頭光線昏暗,神識難辨,你怎的走得這麼快?”
殷渺渺不緊不慢道:“你擔心我來過,故意引你們去陷阱?”
齊城主反問:“難道不是?”
“我到秦城不過兩三年,倒是不知道齊城主這麼大方,什麼事兒都同人講。”殷渺渺道,“幾位可想想好,我沒必要陪著老城主拚命,可彆逼得我拚命。”
吳城主想了想,給齊城主使了個眼色,道是:“想來是我們小看了玉瓏道友。”
殷渺渺沒接茬。
適時露了些手段,四個城主總算安分了。
石道沒多久走到了儘頭。
入目所及,又是一道深深的裂縫,蜿蜒似閃電,滾滾黑霧如沸騰的地氣,接連不斷地往上冒。
霎時間,殷渺渺竟有回到星空的錯覺,一樣的詭異,一樣的冰冷,但也有不同的感覺,好像沒有星空那麼陰邪,有股子迷惑人心的意味,隻是令人覺得不適和排斥。
再看跟著的四個城主,均露出了或忌憚或詫異的神色,然而眼神明亮,不像被迷了神智。
“這是……深淵?”越城主喃喃自語。
吳城主眯著眼睛:“深淵?不是四象門嗎?”問到後半句時,狐疑地看向了殷渺渺,似是懷疑她給了錯誤的情報。
殷渺渺假裝看不見,凝重了神色:“什麼深淵?”
越城主道:“深淵的傳說古已有之,有人崇拜日月星辰的光輝,自然也就有人渴望來自地底的力量。”
殷渺渺問:“地下有什麼呢?”
“這有誰知道呢?”越城主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畢竟,恐懼的人比渴望的人,多得多。”
殷渺渺知曉她是起疑了,卻不辯解,環顧四周。環境愈發幽暗了,她加大了鏡心的折射力度,調亮了視野的光線。
隻見不遠處的地麵微微蠕動著,幅度很平緩,若不細致觀察根本察覺不到。
外麵的變色龍大得嚇人,卻不是已知的某種妖獸,像是變異過的……輻射,不,汙染?那地下最多的豈不是……她豁然變色,當即淩空浮了起來。
其他人齊齊戒備地看著她。
腳下的泥土猛地弓起,一個偌大的缺口出現,旁邊鑲了一圈細密的利齒,正一張一合要咬人。
“是蚯蚓!”越城主瞳孔放大,老邁的身體靈活地閃避。手中的拐杖不偏不倚,正好敲在了蚯蚓的腦袋上。
另外三人這才發現,他們方才踩著的不是地麵,而是蚯蚓的身體。隻不過它過於龐大,又半鑽在地下,故而不曾發覺異常。
吳城主咬牙切齒地看向殷渺渺:“是陷阱!這才是真的陷阱!!”
殷渺渺:“……”她也懷疑自己被秦老城主擺了一道,他並未真正信任她,外麵的陷阱亦是故布疑陣,四象門的線索是他故意透露給她的,為的就是借她的口,把四個城主全都引下來。
是啊,大家都不是蠢蛋,山上的陷阱真的能困住元嬰嗎?任何人都會懷疑他逃離的地方是否有埋伏,從而小心謹慎,避免中招。可若是因為貪欲,人們則會認為走進這裡是出於自己的意願,不是引君入甕。
好手段,可見她小覷了老前輩,一心想做幕後**oss,誰知反被利用了。
她歎了口氣,如實道:“我卻也不知情。”
可惜無人信她。
地下的蚯蚓翻身,動靜好似有龍翻動,身體一節節隆起,圓鼓鼓的。吳城主幾枚暗器出手,將其撕成數段也不死,原地扭動著,沒多久居然長出了新的頭,張著利齒大口要來吞他們。
“快走!”越城主見勢不對,轉身就走,可來時的入口已經不見了。
楚城主冷冷道:“秦老鬼肯定在這裡,這兒沒能躲的地方,唯一能夠藏身的,隻有……”一麵說,一麵雙手持短匕,自翻身的蚯蚓下劃了下去,“這裡!”
蚯蚓被剖開了身體,腥臭的粘液噴射而出。
其中某段扭動的巨大身體裡,露出了一枚巨大的魚卵,秦城主負手站在那兒,冷冷看著他們。
齊城主歎道:“好心機,居然躲在蚯蚓裡頭,要是咱們慌不擇路走了,怕是不能發現你。可你太貪心,關了機關,要把我們一網打儘。”
“你錯了。”秦城主淡淡道,“關機關的人不是我。”
其他人不信。
越城主卻道:“他躲在蚯蚓裡,怎麼碰得到機關?況且我一直留心著,著實沒感覺到有人過來。”
她一貫奉行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們走得遠,她卻經驗使然,隻離門三、四步,以防機關有變。然而這般謹慎,她也是直到轉身逃離的時候,才發現門被關了。
殷渺渺笑了:“所以,這地方除了咱們六個,還有第七個人。”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