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一直堅持修煉,可因為境界問題,遲遲無法突破,幾近絕望,自暴自棄找了個看守劍關的活兒,終日酗酒度日。
他的同門師弟心存不忍,告訴了他沈細流的例子,請求他再試一試。
絕望中的希望,有時候比絕望更令人畏懼。但或許北鬥堂的氣質就是不拚到底誓不罷休,一番猶豫過後,他還是答應了。
葉舟正缺人驗證,自然也不拒絕,替對方擬了一張丹方。
然而該劍修拿了丹方,實在煉不來丹,隻能求了公孫霓裳,厚顏請葉舟出手,替他煉製一枚靈丹。
葉舟此前考慮過這種情況,畢竟煉丹是個技術活,不是人人都能入門,雖說彆人煉的不如自己煉的合適,但也答應下來。
靈丹很快煉成,劍修融合後,表示能夠起作用,但不夠自然,總有借助外物的滯澀感。
“非你親手所煉,自是外物,今後須多加磨合。”葉舟囑咐他,“如何待你的劍,就如何待它。”
劍修似有所悟。
第三隻小白鼠來自凰月穀,是個漂亮的女修。但她的經曆就比較悲慘了,本來是個頗有天賦的新人弟子,誰知遇到了一個可怕的魔修,為其所擄,一身修為被采補一空。
後來僥幸被同門救出,但境界跌落,丹田損毀,幾乎與大道無緣。
但她性情堅韌,始終不肯放棄修行,吃了許多苦頭修補丹田,終於築基成功。可要更進一步,必須找到更好的天材地寶,才能彌補丹田的傷勢。
這於一個普通的築基女修來說,難如登天。所以她就想著換個方式,用外丹來彌補缺陷。
葉舟同樣答應了。
而這個女修表示,既然今後要修丹道,希望能夠親手煉製自己的本命靈丹,故想留在葉舟身邊,跟隨他學習煉丹之術。
當然,不拜師卻學藝,不合規矩,她願意替葉舟效力五十年。
能夠跟蹤記錄實驗對象的成長情況,對研究本命靈丹有極大的幫助。葉舟沒有理由不同意。
於是,這個名為柳煙之的女修就留了下來,跟隨葉舟學習煉丹術。
多了個插班生,沈細流壓力陡然增大,且這個半路出家的同學比她更努力,學起來更狠。
她也隻好更努力了。
不過,雖然有點競爭關係,沈細流和柳煙之的關係卻不錯。柳煙之嬌媚多姿,看著像二十來歲,實際上壽元已過百年,看生理年齡二十歲不到的沈細流,那就和小孩子沒什麼區彆。
兼之凰月穀就是姐姐帶妹妹的門派,她看沈細流除了日常功課,基本上就是放養狀態,忍不住就把人給照顧了起來。
沈細流了解了各大門派的曆史,懂了很多行走江湖的竅門,學習了係統的修真知識,甚至還跟隨柳煙之下山采摘了一些草藥。
“煙之姐姐,你對我太好了。”沈細流大為感激。她內殼是成年人,不會像普通的孩子一樣渴望彆人事無巨細的照顧,可當有人真的這麼做的時候,她又無可避免地被感動了。
然而,柳煙之正色道:“我教你的隻是最粗淺的道理,日子長了,你自己也能領悟到,但你師父教你的,卻關係到你的道途。他才是你最該感謝的人。”
“姐姐放心,我知道好歹。”沈細流知道葉舟的所作所為意味著什麼,放在現代社會,大概等於找到了治療絕症的辦法,還具有通用性。
柳煙之歎道:“我是借了這次三派合作的光,若不然等消息傳出去,怕是怎麼也輪不上我們的。”
沈細流半是好奇半是激動:“會是大動靜嗎?”
“何止是大。”柳煙之微微一笑,“救人道途,都夠開宗立派了。”
沈細流先喜後驚,憂道:“這會不會礙了彆人的眼?”
“若是尋常修士,許是有這個可能,可你師父是衝霄宗弟子,又得燕堂主看重,哪個不長眼的敢打他的主意?”柳煙之笑了笑,複又微微皺眉,略有奇怪,“這動靜都傳到我們那兒了,衝霄宗卻沒什麼動靜——細流,你師父該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吧?”
沈細流自入門起就沒回過衝霄宗,哪裡答得上來,想了想道:“不至於,我師父的後台應該……還可以?”
她腦海中冒出了一個模糊的身影,隱約記得那人好像很了不得,但更多的卻記不太清楚了。
因此,她怎麼也想不到,葉舟不回衝霄宗,正是有這麼個緣故。
——他寫的《丹論》送回衝霄宗,上下驚動,連他師祖圓丘真君都送了好些珍惜的藥材來。要說門派不看好,絕對是不可能的。
但他寫給殷渺渺彙報近年所得的信,全都石沉大海,沒有收到過一次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