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水遺憾地搖搖頭,似乎錯過了十分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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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確定要去粱洲,先前諸多打算自然不成了。
殷渺渺把器院的諸事丟給顧秋水,想了想,隱匿氣息去了小鼎峰。
入目所及,除了承擔所有居住用途的一座大院子,就是煉丹房、煉丹房、煉丹房和藥園、藥林、藥池子。
藥田旁邊還豎著一塊木牌,寫明栽種了什麼藥材,然後嚴令禁止擅動,違者“後果自負,勿謂言之不預也”。
她懷疑這是沈細流寫的。
其中一方麵積較小的藥田旁邊,有個十歲左右的小童,紮著道髻,頭戴銀冠,穿著道袍,背著藥簍,正趴在地裡和蟲子做殊死鬥爭。
殷渺渺心念一動,落地的時候“一不小心”歪了歪,把藥田邊緣的幾株草藥給踩爛了。
孔玉瞪大了眼睛,白嘟嘟的臉頰漲得通紅,磕磕巴巴地說:“我、我的靈草。”
“哎呀。”她假作剛剛發現,眨著眼睛道,“我沒看見。”
孔玉:QAQ
殷渺渺又道:“怎麼辦?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孔玉揉揉眼睛,走過去拔掉了靈草,小大人似的說,“你下次小心一點,不要再踩壞了。”
“好好好。”她笑眯眯地應承,往旁邊跨了一步。
又踩死了一株。
孔玉驚呆了。他反應極快,豁然抬頭:“你是故意的!”
“誰說的,我沒看見。”她不認賬。
孔玉才不信,握住頸間的玉墜,大聲呼救:“師姐!有壞人來砸場子了!”
過了會兒,沈細流騎著一隻過於肥胖的仙鶴飛了過來。她還未築基,不能很好地駕馭仙鶴,不得不拚命摟著鶴的脖子,姿勢有些滑稽。
不過她自己沒多在意,狼狽地爬了下來,先看看孔玉,確定他安然無恙。這才斂容正色,對殷渺渺行了一禮:“晚輩小鼎峰沈細流,不知是哪位前輩當麵?來我小鼎峰有何事指教?”
她口中問著,餘光卻掃過殷渺渺的衣著。可惜她早已用幻術遮蔽真容,為人所見的隻有再普通不過的門派道袍。
殷渺渺道:“我路過。”
“師姐,她踩壞了我的靈草,兩次,還說不是故意的。”孔玉告狀。
殷渺渺故作訝然:“踩壞你的靈草?這話從何說起?”
“你還賴賬?”孔玉委屈至極,指著藥田,“那不是你踩……”
他傻眼了。藥田裡的靈草好好地長在那裡,除了有幾株被蟲子啃出了幾個洞,完好無損。
“怎麼會……”他茫然無措地看著沈細流,“我明明看到她踩壞了。”
殷渺渺淡淡道:“胡言亂語!這就是你們小鼎峰的禮節?”
沈細流也覺得奇怪。但她了解孔玉,知道這個師弟不是愛說謊的孩子,可也無法解釋眼前的情況,隻好道:“看來是一場誤會。”不等殷渺渺說話,飛快道,“前輩來此,可是來尋家師?”
“我路過此地,沒想到你師弟空口白牙汙蔑我。”殷渺渺慢條斯理地說,“你不給我個說法,少不得去執法堂走一趟了。”
沈細流回門派不長,卻借著真傳弟子的身份,在門派內多有打點,所知不少,執法堂自然不例外。
她不知孔玉為何指責對方,但既無證據,鬨出去肯定是自家沒理。思量片刻,不卑不亢道:“師弟年幼,冒犯了前輩,是我這個做師姐的不稱職。晚輩在這裡給您賠個不是,還望前輩見諒。”
而孔玉見狀,咬了咬嘴唇,走上前來道:“和師姐無關,是我、我的過失。晚輩在這裡給前輩賠罪了。”說著,拱手向前拜了一拜,行了個大禮。
殷渺渺定定看著他們。
風吹拂樹梢,碧葉徙靡,鳥語清脆。
靜謐中,山頭那頭走來一人,蹙眉看著他們:“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師父。”沈細流心頭一鬆。
葉舟走過來,看了看眼中含淚的孔玉,又看了看一身道袍的陌生女修,半晌,奇怪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這徒兒冤枉我,說我踩死了他的靈草。”殷渺渺笑了笑,“他們說給我賠不是,可這賠罪不是口頭上說說就好了。”
她眸光轉動,如明月生輝:“得拿出點誠意來。”
沈細流頓時不安,覺得好似跌進了大坑,求助似的看向了葉舟。他問孔玉:“是這樣嗎?”
孔玉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抬頭和葉舟對視了眼,抿著嘴角,低頭回答道:“是。”
聽見這回答,葉舟多少有些遺憾。不過他沒有責罵的意思,隻問道:“師姐好興致,怎麼想起來試我這兩個徒兒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情人節快樂
我不過節,也不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