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寶珠揉著眼睛,用沙啞的嗓音問,“奶奶,咱們要走了嗎?”
錢奶奶提著行李說:“是啊!寶珠,火車來了,咱們去車上睡。”
“我知道了,”要上車了,錢寶珠立即清醒了,乖乖跟著奶奶,免得自己丟了。
等他們好不容易擠上火車的時候,已經是十多分鐘之後了,錢寶珠的頭發被擠散了,衣服也被擠的皺巴巴一團,連瞌睡都被擠飛了。
錢寶珠以前坐火車的時候,一直都是用排隊的方式,她還是第一次經曆這麼擠的火車,簡直要把人都擠扁。
好不容易照著車票找到位置坐好,錢寶珠當時就鬆了一口氣,喘著氣說:“哎呦我的媽呀!終於能好好坐一會兒了。”
錢奶奶把行李給錢紅前,讓他放好,也說,“是呀!我第一次被擠的這麼慘,坐火車,簡直比以前過年去集市還擠,太嚇人了。”
此時,錢寶珠他們旁邊的位置,也有人來了,是個穿著灰色中山裝,剪了齊耳短發,看著就手腳利落的中年阿姨。
她聽到錢奶奶的話,笑著道:“大媽,上火車人多,這證明咱們國家條件好了,不然哪裡來的這麼多人坐車。”
要是沒錢,連火車都坐不了,因此這位同誌說的話很在理。
錢奶奶連連點頭,笑容滿麵的說,“是呀!自從有主席,咱們人民的生活一天賽過一天好,蒸蒸日上啊!”
對麵的阿姨不由舉著大拇指誇錢奶奶,“大媽說的對,思想覺悟高啊。”
錢奶奶不以為然,“什麼覺悟不覺悟,我不懂,隻說實話。”
等把行李全部裝好,可能大家都有點睡不著,前前後後的人,乾脆聊了起來。
錢奶奶就和剛才跟她搭話的人聊上了,“對了,大妹子,看你就一個人,是要去哪裡?”
喬美摸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才說,“大媽,我信喬,你可以叫我喬美,我是要去西部,家裡有人在那裡,我去投親。”
錢奶奶聽完,當即就拍了一下大腿說,“哎呦!真是太巧了,我們也是去西部。”
喬美指了錢奶奶的大衣說,“我也看出來了,如今也隻有你們這些當兵的家屬,才能有軍大衣這個福利。”
錢奶奶喝了一口錢爺爺抬來的熱水,才接著道,“那可不,也是我兒子孝順,在部隊裡特意幫我們老兩口換的。”
喬美試探的問,“那大媽你們是去探親嗎?”
錢奶奶點頭,“我小兒媳婦快生了,我們去看看。”
“你可真是個好婆婆,還特意去,”喬美眼裡全是羨慕。
錢奶奶挺得意,隨後,她又和喬美聊了好多,不過,等過一會兒,大家都有點困了,靠在椅子上睡覺,錢奶奶也不好再聊了,免得吵到彆人。
這一夜,錢寶珠睡的非常不舒服,因為沒有床,她一直靠在她哥身上,差點睡落枕了。
到天蒙蒙亮時,錢寶珠就覺得睡不著了。
她迷迷糊糊的起來,覺得膀胱要爆炸了,就繞過了哥哥,出了座位,準備去上廁所。
隻是,錢寶珠剛到過道裡,突然就覺得車廂搖晃了一下,她直接沒站穩,摔倒在了昨晚那個阿姨的行李箱上,還把她的行李包都壓倒了。
這實在太尷尬了,看到散落的衣服,錢寶珠恨不得立馬說一萬個對不起。
隻是,此時阿姨睡的正香,自己要是說對不起,豈不是要吵醒她。
錢寶珠覺得還是不要了,弄散人家東西已經夠不好的了,要是再吵醒人家,就是換成她自己,也會發火的。
好在,錢寶珠撞散的行李包,隻有一些洗漱用品,圍巾襪子,沒有貴重物品,她就是不說一聲,應該也沒問題。
錢寶珠連忙彎腰,把阿姨的東西一件件全部撿起來。
不過,撿到襪子的時候,錢寶珠突然覺得手感有點不太對。
她把襪子翻出來一看,發現白色襪子口,阿姨居然還用白色的線繡了幾個字母,挺時髦的。
隻是,再看清字母是什麼意思,錢寶珠突然變了臉色。
錢寶珠當初英語可是過了專業八級,她很清楚,這隻襪子上的英語,翻譯過來是島國。
島國人當初侵略夏國,給夏國人民帶來了無數迫害,可以說,隻要是夏國人,如今就沒有不恨島國人的。
當然,光是字母,還代表不了什麼,可字母的末尾,還有一朵小小的櫻花,這就更令人懷疑了。
因為櫻花是島國的國花,備受島國人的崇拜,很多人穿的衣服上都有櫻花。
如果隻有一樣,錢寶珠會以為自己想多了,可兩樣加在一起,那錢寶珠就不得不多想了。
錢寶珠又翻了和她手上一雙的另一隻襪子,發現上麵同樣有日語和櫻花,她又翻了翻其他的,又在另一根腰帶的內側,也發現了。
錢寶珠當時心中就是一沉,看來,她是遇上了不得的人物了。
至於說這些東西可能是買的,這不可能,如今夏國和島國勢如水火,國內誰敢說一句島國的好話,被人知道都會被判叛國罪,島國的東西,在夏國更是不見蹤影,根本買不到。
不過,如今她心裡就是有再多的猜測,沒有信任的人也是白搭,因此,錢寶珠準備再等等,先找到能抓這個島國人的人再說。
突然,錢寶珠又聽到喬美說了一句,“八嘎呀路,”雖然她這一聲很小,但錢寶珠還是確定,自己沒聽錯。
有帶著島國標誌的衣物,還說島國話,這人要是沒問題,錢寶珠敢把頭擰下來當球踢。
沒想到,自己不過出來玩一趟,居然就遇上了偽裝的島國人,錢寶珠真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倒黴了。
但作為一個夏國人,抓住敵人義不容辭,她一定要找人把這個島國人抓了。
隻是,此時想這些,根本沒用,錢寶珠乾脆又收拾起地上的東西,突然,喬美在她身後問,“你再乾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錢寶珠嚇了一跳,她心中慌亂,像個做了錯事的人,轉過頭抱歉的看著喬美,小聲的道歉,“阿姨,對不起,剛剛我出來上廁所,誰知火車突然晃了一下,我沒站穩,不小心碰到了你的包,因為你沒睡醒,我才準備先撿好,等你睡著再和你道歉。”
“原來是這樣,”喬美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錢寶珠又連忙道歉,“阿姨,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很抱歉。”
看到錢寶珠眼裡的慌亂,喬美心中一軟,這還是個孩子呢!
她直接起來,無所謂的道:“沒事,孩子你彆怕了,阿姨不會怪你的,一點小事情而已。”
“謝謝阿姨,”聽到不被怪了,錢寶珠一臉開心,如釋負重。
她又手腳麻利的把東西全部撿起來裝好了,才去上廁所。
之後,錢寶珠就一直在心裡想該怎麼辦,在火車上,報警是不可能的,如今又沒有手機。
至於找火車長,錢寶珠不敢信,間die無孔不入,要是她不小心倒黴又碰上一個,那不僅抓不住人,她自己也會遇上危險。
後麵,錢寶珠實在想不到辦法,她忽然想起一句話,一個臭皮匠,頂三個諸葛亮。
她自己想不出來,不代表彆人想不出來。
錢寶珠就把目標對向了她爺爺,趁著爺爺去上廁所的時候,錢寶珠也跟著去了。
在廁所的門口,錢寶珠突然說:“爺爺,我有大事和你說?”
看孫女臉上全是鄭重,好像天要塌了似的,錢爺爺卻有點不以為然。
實在是他認為,錢寶珠這麼大點的姑娘,最大的事應該也就是吃不好穿不好,其他的,即使是大事他們也不懂。
錢寶珠可不知道她爺爺的想法,她道,“爺爺你把耳朵靠過來。”
隨後,錢寶珠就在她爺爺的耳邊說:“爺爺,早上我起來說話的時候,突然聽到咱們旁邊的阿姨,在睡夢中說了句八嘎呀路。”
“八嘎呀路,我聽你說過,是島國人的語言,我覺得不對,才和你說一聲。”
至於錢寶珠發現的英文標識,她沒說,她這輩子隻是一個農家小姑娘,懂英文和她的人設不搭,說出來不過是讓彆人懷疑而已。
反而就是她不說,等島國人被抓了,他們也會搜出來的。
島國人,錢爺爺聽到錢寶珠說的一切,立即高度緊張起來,他對島國人的痛恨,不是一般的深,恨不得把入侵過夏國的人,全部千刀萬剮。
而如今,島國人禁止入夏國,現在能在夏國,還把自己影藏成本國人的,一定是間die。
想到又能抓到一個島國人,錢爺爺興奮的不能自已。
不過,錢爺爺又交待錢寶珠:“寶珠,你說的事爺爺知道了,但接下來,你一定要裝成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也不能再和任何人提這件事,免得壞人抓你,知道嗎?”
錢寶珠重重的點頭,“我知道了,爺爺。”
就在此時,又有人來上廁所了,錢寶珠連忙轉身走了,讓她爺爺好好上廁所。
錢寶珠卻不知道,錢爺爺速度快的很,上了一個戰鬥廁所之後,他就抓緊時間去找人了。
至於錢爺爺要找誰,很簡單,當然是車長了。
說實話,要是火車站的車長都不能信,那夏國估計真的藥丸,畢竟如今火車是最重要的交通工具,要是被敵人掌控,發現有領導坐車,或者重要物質,隨便搞一下破壞,那損失就大了。
因此,國家火車站的車長包括服務員,政審的時候絕對是查了又查,起碼祖上四五代都是清白的,才能有工作。
所以,他們是值得相信的。
還有一個,那就是火車站的車長,錢爺爺其實認識。
這位車長比錢爺爺小了十五歲左右,當初去當兵的時候,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他有一次在戰場上中dan,還是錢爺爺拚命把他背走,他的命才能保住。
也因錢爺爺救了車長的命,他簡直把錢爺爺當親叔叔。
隻是,後麵錢爺爺被調走了,車長也被調去了其他部隊,兩人就這麼分開,連聯係也斷了。
錢爺爺沒想到,緣分會這麼深,他居然還能在火車上見到郝兵。
隻是,如今他已經成了一個農民,郝兵卻是一車之長,錢爺爺就是看到了郝兵,也沒湊上去,免得彆人說他趨炎附勢。
但現在,不去是不行了。
錢爺爺從廁所裡出來,就直接去火車頭。
作為火車車長,在火車上有單獨的辦公室,錢爺爺去的時候,車長辦公室門關的緊緊的,他直接上手敲門。
“誰呀?”郝兵一邊問一邊起來開門,等打開門,不過半分鐘他就反應過來,驚喜萬分的說:“錢叔。”
“哎!”錢爺爺應了一聲,看著穿著工作服的郝兵,不由誇讚,“你小子,真是太厲害了,如今都成了火車長了,年輕有為啊!”
郝兵連忙伸手將錢爺爺扶進去,說,“這都得感謝錢叔你救了我的命。”
說著,他就去倒了杯茶,還問,“錢叔你喜歡喝茶嗎?”
錢爺爺連忙擺手,嚴肅的說,“郝兵,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我來找你,是因為發現了一件大事。”
隨後,錢爺爺就把錢寶珠聽到的,全部說了出來。
郝兵聽完,也沒敘舊的心情了,車上居然混進了島國間die,這簡直是對他的羞辱。
郝兵立即道:“我馬上安排人。”
至於郝兵為啥不懷疑,這是因為,這世上,他和錢爺爺都是一樣恨島國人,在這件事上,他們不會作假。
錢寶珠也是,要是換成一個大人,還有可能是因為各種原因陷害彆人,可她一個七歲的單純農村孩子,又沒和喬美見過麵,無緣無故,她為什麼要陷害喬美?她根本就不懂。
因此,錢寶珠說的絕對是實話,當然也有可能是她聽錯了,不過在對待敵人這方麵,郝兵是另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嫌疑犯。
要是真的搞錯了,到時候他一定會誠懇道歉的。
隨後,郝兵就開始行動了。
他直接去找喬美說,“同誌,你的車票好像不對,我在這裡耽誤你一點寶貴的時間,請你去和我們確認一下。”
喬美覺得奇怪,從兜裡掏出票說:“我這票,可是在車站買的,怎麼會出問題?”
郝兵將車票拿過來一看,就直接胡扯說,“確實錯了,真對不起,你的車票價格錯了,比實際價格多了一塊錢,請你和我們去辦公室,我們開條子補給你。”
“居然便宜了這麼多,”喬美眼露驚喜,實則心裡不耐煩極了,可惜為了保持人設,她不得不跟著郝兵走。
事實上,喬美真看不上這一塊錢,然而,如今就是再有錢的人,也不會放著錢不要,因此,喬必須跟著郝兵走一趟。
心裡罵著郝兵屁事多,表麵上喬美卻溫溫柔柔的笑著,乖乖的跟著郝兵走。
等到了辦公室,把門關上,郝兵就突然從後背,對喬美出手了。
後方風聲傳來,喬美下意識抬腳想轉身,想踹過去,然後她突然想到自己的人設,又硬生生忍住了。
結果,自然而然,下一秒冰冷的鐐銬就銬在了她的手上。
手被反反銬著,喬美心裡咯噔一下,有點後悔沒反抗了,她直接質問郝兵,“車長,你這是乾什麼?”
郝兵冷冰冰的說,”這位同誌,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法分子,請你配和我們調查。”
喬美立即像要瘋了似的,直接爆粗口,“車長,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的吧!我家祖上幾代都是貧農,我清清白白的一個人,你憑什麼懷疑我,還銬著我。”
郝兵不聽喬美的,隻說,“一切等查好了再說。”
喬美心裡拔涼拔涼的,慌亂無比,她隻能勉強讓自己鎮定,心想,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隨後,就有女社員進來,郝兵出去,他們把喬美身上全部搜了一遍。
另一個員工也把喬美的行李全部拿了過來,他們就在休息室裡開始檢查。
隻是,這年頭,認識英語的,根本沒有幾個人,因此,襪子和腰帶上的標識,根本沒有一個人發現。
而郝兵他們把行李包裡裡外外全部翻過了,連喬美身上也沒放過,卻什麼都沒發現。
“什麼不該的物品都沒有?該不會真的弄錯了吧!”郝兵有點後悔,早知道剛才就不這麼凶了,也不知道等會兒他道歉喬美會不會原諒自己?
喬美見他們沒找到,囂張的說:“你們冤枉了我,等著吧!我一定會投訴你們的。”
不過,錢爺爺卻相信錢寶珠,因此他說,一定還有咱們沒想到的地方,再找找。
錢寶珠此時走了過來,原本是想來看看抓住島國人沒有,聽到了郝兵的話,她突然說,“爺爺,為什麼你們不把行李包割破看看?”
郝兵搖頭說,“這是布包,我們全部摸過了,沒有紙。”
“又不是必須是紙,”錢寶珠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喬美,見她瞳孔緊縮,明顯很緊張就覺得自己猜對了。
郝兵也被提醒了,立即用手,用力撕開,就把布包撕開了。
然後,郝兵他終於在布包中間的位置,發現了一塊用白布寫了的密密麻麻的機密文件。
郝兵不太懂這是什麼,但藏的這麼嚴實,一定不是一般東西。
喬美見東西被找到了,頓時也絕望了,渾身都無力了。
但她卻一直用眼刀子戳錢寶珠,早上她還覺得錢寶珠挺乖,沒想到最後她卻栽到了錢寶珠手裡,要是還有機會,她一定要殺了錢寶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