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顏不自覺咽了咽口水,故作淡定地拾起托盤內的信封。
展信。
手指頓時一僵。
下一刻,黎青顏壓住滿心驚駭,快速回頭問向等待她答案的朗月樓小廝。
“這…這信件是誰答的?”
朗月樓小廝隻帶上慣有的迎客表情,笑笑道。
“客人知曉信書的規矩的,朗月樓不能透露答題者信息的,況且小的也不知是何人所答。”
黎青顏驚得差點忘了這條規矩,這會才反應過來,隻是反應過來後,心裡的震驚還是久久不散。
那邊朗月樓小廝還在等黎青顏的回答,恭敬道。
“不知這位客人,可是讚同這個回答?”
黎青顏臉色古怪了一下,但最終她還是輕輕點了頭。
讓秋平跟著朗月樓小廝,將獎品帶過去。
此時,隻剩下黎青顏一人在原處,她眼神有些發散放空,落在了眼前漂流不息的一張張食盤上。
食盤的儘頭,似是永無儘頭。
黎青顏想到那位不知名人士給的回答。
“現世行之艱辛,未來定有可期。”
同她的想法一模一樣。
黎青顏所問的問題是——
“男女是否有平等的一日?”
大燕朝是男權至上的時代,但是隨著曆史的發展,“男女平等”終有一日會實現,這個道理,活在現代的黎青顏知道,可這裡,誰會有如此超前的想法?!
因為沒想著把獎品送出去,黎青顏當時隻是隨手寫下了一個同大燕朝男女地位觀念完全不同的問題。
但沒想到,卻真的有人答中了她心頭的答案!
這讓黎青顏震驚的同時,渾身差點沒憋出一身冷汗。
她腦海有一個想法止不住冒出——
除了她,還有彆的穿書者!
***
因著這個震驚的念頭,之後輪到朗月樓的重頭項目“競書”時,她儼然有些無精打采。
倒是夏謙又看上好幾本醫書,作對猜謎樣樣來,不過也不知是夏謙才學造詣高還是如何,竟然無一能難倒他。
一時,竟出了不少風頭。
即使黎青顏再怎麼心不在焉,也不免注意上了夏謙。
先前在路上,她已然了解,夏謙也會參加“國子監考試”,原書中由於對夏謙著墨不多,所以,黎青顏隻知道他在醫理上極具天分,沒想到這才學竟然也不差。
黎青顏以自身作比,估摸著兩人在才學上水平相當。
看來這回,她應該當不成頭名了。
正中黎青顏的下懷。
黎青顏覺得今日真是福禍相依。
有福在於,找到了能壓住她名頭,又不會被旁人詬病的人選。
有禍在於,那隱藏在暗處的穿書者。
黎青顏心裡不確定這到底算不算是禍,興許那個穿書者是個好相與的角色,但“未知”二字,總歸讓她心難安。
“競書”落幕,黎青顏和夏謙兩人便離開了朗月樓。
隻是,黎青顏不知,有一雙眼睛從頭到尾都在關注她,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儘頭。
季斐輕輕敲了敲馬車內矮桌的桌麵,提醒一旁把著窗簾不放,目光悠遠的人道。
“彆看了,人都走遠了。”
那人動作一滯,才有些不甘願地放下了窗簾。
季斐嘴角浮現一絲調笑,接著道。
“你同阿言究竟怎麼回事?我可都聽說了,阿言用投壺贏了那劉晉,阿言那小子隻同你比過投壺,即使是我同他比,他都不樂意的。”
“而且,阿言那小子怎麼跟夏家小子混在一起去了?”
“不止是夏家這小子,白日你也看到了,南安郡王的小女兒,對阿言也很是上心,不過,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大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