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046(1 / 2)

美人回眸, 何止百媚生。

這是實話。

盛京本地的學子大多見過黎青顏的, 對於她的驚豔之色,還算有些抵抗能力,但參加朝考的學子數以萬計, 來自五湖四海, 有些連“盛京第一才子”是誰都不知道,更彆說見過黎青顏本人。

這些外來的學子,本就受到前三甲竟然都在挖土的荒誕衝擊,再加上黎青顏的美顏回眸殺。

一時之間,他們大多傻傻地發怔在原地。

而黎青顏這會也抱著大土罐傻傻地發怔在原地, 眼睛一眨不眨。

不過, 理由卻是不同。

她, 居然, 過了?!

還是頭名?!

不…不會弄錯了吧?!

黎青顏擰了擰眉頭,抬腳就朝皇榜走去, 準備親眼確認確認,當然手上還不忘那個土土的“大土罐”。

夏謙本就是陪著黎青顏玩鬨的,黎青顏一走,他自然也沒理由呆著, 起身笑盈盈就跟上黎青顏。

文山鳴本來還沒反應過來,可瞧著身邊兩個令人震驚的挖土同伴起身, 順勢也跟了上去, 隻是這回, 他的目光落在了黎青顏身上, 微眯的眼裡有一些火花。

許是周遭挖土的落榜考生,被黎青顏忽然成為頭名的反轉情況驚著了,方才她還落不下腳的地方,這會倒是給她讓出了一條道。

黎青顏腳步輕快地便走到了皇榜旁,旁邊是一臉就要昏厥的紀瑾。

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上天究竟是給他送了一份禮還是送了一瓶“鶴頂紅”。

拿到朝考的最後一張入學門票,自是天大的幸運,可如何還要他最討厭的文山鳴一起共學三年,這也就算了,他怎麼一開始就將朝考的二甲和頭名一起得罪地死死透透的。

再加上個文山鳴,他一下子得罪了三個。

紀瑾自覺未來三年,一片黑暗。

更彆說紀瑾的小廝大壯了,他這會才發現黎青顏穿的是上等雲錦做的長衫,他有個小妹在成衣店乾活,在他們店裡,最頂級的布料,也不過是下等雲錦,在金陵時,還有一堆達官貴人瘋了一般搶著要,而這上等雲錦,說是這絲綢商都不外賣的,隻供給給真正的達官貴人家裡所用。

大壯壯碩的小腿,忍不住抖的厲害,尤其是在那位好看公子後麵那個“二傻公子”,不對不對,夏公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後。

大壯下意識摸了摸發涼的脖頸。

***

黎青顏湊到皇榜前一瞅,果真她的大名穩穩當當的落在了上麵。

此時,侯在一旁的貼榜衙役,見今年朝考前三甲全齊乎了,知其這三人未來定前途定不可限量,而且其中還有長平侯府世子,他連忙客氣又討巧地拱了拱手道。

“恭喜黎世子,夏公子和文公子,通過朝考,位列三甲,可喜可賀。”

“尤其是要恭喜黎世子,不僅被祭酒大人欽點了頭名,黎府一門更是出了四傑,除卻黎世子外,另外三位黎府公子亦是榜上有名。”

貼榜衙役也是個人精兒,祭酒大人欽點頭名一事,他們禮部都傳遍了,流出來是早晚的事,還不如他現在說出來,同黎世子賣個好。

誰料,黎青顏和文山鳴聞言,臉色皆是有些微變動。

這變動若不細心留意,很難分辨。

獨獨夏謙嘴角噙笑,眼裡好似一片純真。

不過,黎青顏很快回神了來,掃了一圈皇榜,發現除了黎青堂,其他幾個確實全部入榜,一時也不知該歡喜還是憂愁。

抱著大土罐就想趕緊回家給黎青堂送去,以免黎青堂知道就他一人沒進,躲進被窩哭鼻子。

最後,黎青顏抱著一個大土罐,在眾人豔羨又驚詫的目光中離開了。

隻是,黎青顏不知,在她離開後,皇榜下的土,徹底遭殃了。

本來隻有落榜生挖土的皇榜土地,這會子盛京四麵八方不論還未考的,還是考過了的學子皆是往那處趕。

想那可是朝考頭名都去挖的土,效果肯定非同凡響,說不準不隻能保佑落榜朝考的考生呢?大大小小的考試皆能保佑!

回去的路上,還是坐的夏謙的馬車。

秋平在外嘰嘰喳喳的興奮念叨,黎青顏和夏謙在馬車裡也能聽到。

“我就說我家世子爺肯定能中的,不隻中了,還一飛衝天,拿到了頭名,哼,讓他們還敢笑話我們世子爺。”

“……”

“要是二少爺知道是朝考頭名給他挖的土,說不準二少爺真的會供起來呢,烏木,你不知道,我們敬愛二少爺可信這些了。”

“……”

“欸我說,烏木,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你怎麼都不跟我說話呀?我這樣說單口相聲,也很口渴好吧。”

“……”

“欸,不是你給我遞水袋是幾個意思?我重點是口渴嗎?是你不跟我說話。”

“……”

“欸你脾氣還挺硬,我就不信今天撬不開你這張嘴,我就從講笑話開始……”

當然,秋平的絮絮叨叨一句不落,全都落在了黎青顏和夏謙的耳朵裡。

此時,黎青顏臉上明顯有些不好意思,抱著大土罐的手指微屈。

“夏兄勿怪,我家秋平被我慣得實在有些話多,打擾你家烏木,我現在就說說她去。”

黎青顏說完就準備撩窗簾,點點秋平。

誰料夏謙卻按住了窗簾,乾淨的眉眼一彎,笑了笑道。

“不必,烏木平日也話悶,正好讓他同秋平學學,不然我可無趣的緊。”

外麵的烏木耳朵又輕輕動了動,麵上好像有些不開心。

原來…原來公子嫌棄他悶悶的。

烏木輕輕扭頭看著秋平一張一合的嘴,心下有些煩躁,都怪秋平,讓他被公子嫌棄了。

烏木心頭泛起些微火氣,腦子一熱,手一抬,就將秋平的嘴捂得嚴嚴實實的。

秋平正講著的笑話瞬間被打斷,吚吚嗚嗚不知說個啥,當然換來了烏木更嚴實的捂嘴。

隻是烏木心頭感歎終於可以不再忍受聒噪時,秋平感受到臉頰一陣陣傳來的熱燙,不知為何,耳根漸漸起了紅意。

坐在馬車裡的黎青顏和夏謙倒是沒注意外頭動靜變換,她二人現在在扯皮另外一件事。

黎青顏瞧著一手按著窗簾,一手倒茶的夏謙,她凝神左探探頭,右探探頭,疑惑好奇的模樣,像一隻覓食的小雞仔。

夏謙腦海劃過這個形容,但也不知道形容的恰不起當,畢竟他沒看過真正的小雞仔長什麼樣,不過若是見過,想來黎青言該比那真正的小雞仔要來得更加可愛。

……可愛?

夏謙抓著茶杯的手忽然一緊,意識到自己方才心中所想的他,愣了一下之後,有片刻的荒誕。

心下覺得有些好笑,黎青言如何傾城絕色,比之女子更甚,也不能同“可愛”一詞放在一起吧,要是黎青言知道自己這麼評價他,恐會同他生氣吧。

不過,也不知黎青言生氣起來是個什麼模樣,會不會更有意思呢?

想到更有意思的黎青言,夏謙不自覺眉眼彎彎,晃了晃手裡的茶杯,順便將先前那絲奇怪的想法晃出了腦海,轉移注意力,關心問道。

“黎世子,可是在尋何物?”

黎青顏還在那伸長脖子左看右看,乍聽夏謙詢問,她才是道。

“奇怪,夏兄,你挖的土呢?”

“我沒挖。”夏謙麵色不改地回道。

黎青顏訝異地抬了抬眉。

“原以為夏兄如此疼愛幼弟,該是會替他備上一份的。”

聞言,夏謙持杯的手有片刻微頓,嗓子略微有些發啞。

“如若那皇榜下的土,能有保佑長命之用,或許夏某會挖上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