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顏從未想過, 進入國子監會有如此大的“驚喜”在等著她。
當她從國子監學錄手中領到名為“廣業堂”的小冊子時, 便是知道, 她自己被分到了“廣業堂”, 而她手上的小冊子,統稱“監冊”,是類似於現代的學生手冊一樣的東西, 不僅會記錄每學年的監生們的考勤, 成績和監內表現,還會有國子監助教的評語,在國子監結業後,甚至還有國子監祭酒的評語。
可彆小看這一小小監冊,如若監生在國子監結業後, 並未參與科舉或者科舉落選,亦可憑借這小小“監冊”上的評語,謀得個一官半職。
雖然官職不高,大多品級與現代村官差不多, 但也要監冊評語極佳才行。
所以,這小小的監冊, 可是除了科舉外, 最能決定學子們未來仕途的東西。
好些學子一拿到, 就差沒供奉在頭頂上端著走了。
黎青顏雖未有這麼誇張,也是對這監冊很是好奇, 翻來覆去看來好一會。
而且, 她還同旁人有一種不同的感覺, 因為,以前都是她給彆人寫學生手冊評語的,現在忽然成了被評價的人,她心頭還有一些不太適應的感覺。
而一開始拿到監冊時,黎青顏是極為高興的。
因為,夏謙也被分在了“廣業堂”,也就是說,她二人是同學。
夏謙顯然也十分高興,高興到也就是路上大概重複百八十遍“我們是同學啊!甚好甚好”這句話。
可這份高興,在黎青顏到了廣業堂後,頓時一掃而空。
黎青顏:……
誰能告訴她,太子伴讀白景書和滿門從戎的季斐為何會在廣業堂?!
白景書將“監冊”,遞交給廣業堂的助教後,轉身不意外看見黎青顏。
他當然不意外,他本就是衝著黎青顏才調到的“廣業堂”。
而且,上回在黎府……
白景書緊了緊在衣袖裡藏著的手,他同阿言之間的裂痕,他定然會想法子彌補。
前提是,他待阿言,一如往昔。
所以,他進了國子監。
隻是,白景書眼底剛染上一絲喜色,就瞧見落後黎青顏幾步的夏謙。
頓時,白景書眉頭輕蹙,心頭卻是劃過一絲詫異。
夏謙怎麼會在這裡?!
他明明囑咐過,不要讓夏謙同阿言分到一起。
怎麼會?
不同於季斐,白景書有一種直覺,夏謙此人,極其危險。
不管是對他,還是對阿言。
他可不能讓阿言身邊,有如此危險的存在。
可白景書不知哪裡出了錯,如今的結果,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過,夏謙的事可先放一邊。
白景書可沒錯漏方才阿言眼中的躲閃,想來上回的事,真傷他心了。
白景書正思索著如何開口時,一旁觀望了一會的季斐,已然自來熟的同黎青顏打上了招呼。
“黎世子,可真是緣分呀。”
“一會等收拾好了,找個地方喝幾杯如何?”
“就…就慶賀我們幾個今日的緣分吧。”
季斐摸了摸下巴,不嫌事大的掃了一圈黎青顏,夏謙和白景書。
黎青顏&夏謙&白景書:神特麼緣分!
黎青顏扯了扯嘴角,狀若平靜打過招呼,才道。
“季小將軍說笑了,你該知道,在下不勝酒力的。”
“咦?”季斐瞳孔微微睜大。
“我不知道啊,平素難得同黎世子出現在一個場合,黎世子不勝酒力的事,我這也第一回聽說,啊,上回嶺南王府宴會上,倒是遇到過黎世子,隻是那日我有事先行離去了,該是那回黎世子提過吧。”
一本正經地扯謊。
黎青顏卻是心頭一跳,暗道糟糕,見到白景書和季斐的震驚,讓她一下子露了另外一個馬腳。
明麵上,她和季斐可不熟的,季斐又如何得知她不勝酒力。
雖然,不知道原身為何要隱瞞同季斐的關係,想來應該是有她的理由,在沒摸清底細之前,黎青顏還是決定照著原身之前的方式而行。
好在季斐機敏,快速圓了場。
這會,季斐趁著旁人不注意,快速同她眨了眨眼,意思是看在他替她圓場的份上,一會的邀約定是要來哦。
黎青顏鬱悶,若不是季斐提起喝酒的事,她至於忘了這茬嘛,平白還得受他一個人情。
這下,黎青顏不去也得去了。
黎青顏點頭,夏謙自然跟去,至於白景書,從頭到尾雖然沒發表意見,但行動卻是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