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木一邊說話,一邊小心打量前頭夏謙的神色。
這一看,更確認自家主子生黎世子氣了,你看看這臉色都陰沉的可怕。
要是自家主子同黎世子鬨起彆扭,要斷交的話,他豈不是……
烏木想法一頓,眼神飄過秋平,然後皺著眉搖搖頭,奇怪,他怎麼會有擔心見不著秋平那臭小子的想法。
烏木正想著,跟前的夏謙卻是好半晌不說話,眼神一直盯著不遠處的黎青顏和左為政。
過了一會,夏謙像是嚼了冰塊的聲音響起。
“黑鷹,你說要沒了雙手,還能當官嗎?”
黑鷹(烏木):完了完了,自家主子氣得要把黎世子給剁手了!
***
黎青顏又同左為政聊了一會,兩人在好些見解上,很是一致,甚至有互相交流補充的感覺,黎青顏許久沒找到對時局觀點如此一致的人,甚至,黎青顏在想,這左為政要是生於現代,不是同行,也得是個當官的。
這聊著聊著,時間便有些長了。
還是秋平提醒,黎青顏才驚覺有些晚了,同左為政告彆後,準備回去。
因為留下來同左為政好生交流了一番,黎青顏便讓黎青堂先行一步,說來,這回講學因為出了左為政這個不知道是驚嚇還是驚喜的事,她都沒心思去注意黎青牧,黎青崢和黎青燁三人。
黎青顏一邊往外走著,一邊想著得找個機會,好生觀察下三人。
忽然左邊就傳來一聲讓黎青顏膽顫的聲音。
“——阿言。”
黎青顏正準備邁出大門的腳,這回卻不知該不該放下。
這聲音黎青顏熟悉的過分,熟悉到這幾日就連在夢裡都能聽到這個聲音。
但最後,黎青顏眼神落在腳下的門檻,還是邁了下去。
正如腳下的門檻一般,這人生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更何況,隻是一個小小的…吻額頭。
黎青顏心裡給自己不斷打氣,試圖讓自己的表情正常些。
然後才是抬了抬眼皮,如同往常一般,跟夏謙打著招呼。
“好巧。”
這是繼上回之後,兩人第一次說話。
而這一看,黎青顏方才好不容易壓平的心,又起了褶皺。
這回是鬱悶的。
眼前的夏謙,一如初見般,乾乾淨淨,透透徹徹,甚至眼神都沒有多帶一絲其他情緒,還是如同朋友一般的眼神,比黎青顏表現的還要正常。
而且,不用看,黎青顏都知道自己眼下,有因為失眠而出現的青黑。
但反觀夏謙眼下,什麼都沒有,肌膚光潔細膩地比女人的皮膚都好。
難道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反複糾結嗎?
夏謙怎麼做到如此心大的!
就算是吻額頭,那也是一個吻也!
他同一個男人!
哼,好氣哦!
黎青顏心裡已經氣開花來,可麵上還得雲淡風輕。
這下,黎青顏就更生氣了。
但夏謙好似不覺,隻順著黎青顏的話來道。
“是挺巧的,阿言這是要去哪?”
“回家!”
即使再怎麼裝雲淡風輕,黎青顏語氣裡還是不自覺泄出一絲火氣。
夏謙聞言略微挑了挑眉,麵上帶有一絲遺憾道。
“是嗎?那就有些可惜了。”
話音一落,夏謙上前幾步,離黎青顏的距離更近了些,下意識地,黎青顏連毛孔都在緊張。
夏謙離她這麼近,要乾什麼?!
還未等黎青顏反應,夏謙輕輕湊近黎青顏耳朵又是說道。
“我近日醉心醫書,許久沒見阿言,今日既是偶遇,本想請阿言去那秋香樓,喝上回那長安酒,我瞧著先前你很是喜歡。”
這話,夏謙是附於黎青顏耳邊說的,隻夏謙和黎青顏兩人能聽到。
而且因為近在耳邊,濕潤的呼吸從耳邊滑落到黎青顏脖頸間。
酥酥麻麻地,黎青顏藏於衣袖的手,很沒出息地攢緊了。
黎青顏咬了咬下唇,壓住快不受她控製的心跳,微微後退一步,眼神飄離到旁處,故意不看夏謙。
“原…原是這事,你早說嘛,去,我去的。”
為了長安酒!為了柳圖晏!
哼,絕對不是因為夏謙!
而站在黎青顏身後的秋平,卻不自覺疑惑撓頭。
咦?怎麼世子爺就同那個左大人呆了一會,就被傳染上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