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093(1 / 2)

白景書早就知道黎青顏坐的位置, 在喜歡的人麵前,他總想表現出更好的一麵。

所以, 輪到他個人才藝展示的時候,他手輕輕握了下手中的九節紫竹蕭。

竹身雕刻了一幅畫。

是一株梨樹,卻被環繞在雲霧繚繞之中。

極具古樸意境之美。

這是阿言最後一次送他的禮物,在他的生辰當日。

之後就……

白景書不自覺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氣,想趕出腦海中的雜念, 以免影響發揮。

白景書今日準備的樂曲是《越人歌》。

曲並不算多難, 譚博士見白景書選這曲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畢竟第二場課時要極儘展示個人技巧優勢, 如果對自己的技藝很自信的話, 應該選一首難度更高的,以此更能展現自己的優勢。

譚博士不知白景書想法, 季斐卻猜到一二。

他抬頭微微看了一眼前頭白景書的背影, 似笑非笑的眼, 難得劃過一絲正經和複雜。

《越人歌》裡有一句話。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君不知。”

白景書的曲, 是故意吹給某人聽的。

曲調一開始極為平順悠揚,能聽出吹簫者的感情真摯。

譚博士微微頷首, 雖然曲調簡單了些, 但感情卻是融入其中, 很是到位。

隻是曲至半道, 白景書的氣息忽地不穩,然後瞬間錯亂了音,雖然隻有一兩個音,但對於譚博士這種撫樂大家來說,一下子就聽了出來。

他本身閉著的眼睛忽地睜開,看向場中的白景書,眼底劃過一絲可惜。

譚博士眸中情緒,白景書自然看得分明,隻是他現在卻有些顧不上。

兩隻眸子,盯著黎青顏那處的席子一眨不眨。

心下湧起憤怒和複雜。

夏謙,他恐怕難以放任他再繼續靠近阿言了。

***

一曲終了,夏謙也幫黎青顏徹底掩飾住,轉身坐回了原位。

黎青顏耳根輕輕泛紅,還停留在唇上的溫度中。

餘光輕輕掃了一眼一點不知情的夏謙,藏在衣袖的手,輕輕絞了絞。

冷不丁地突然放電,是幾個意思?!

黎青顏那頭還在胡思亂想,靳相君已然上了場。

她因為最近同譚博士學藝,所以跟譚博士選的是同一款琴——

仲尼琴。

也想著借此琴,能在譚博士心頭留下個好印象。

果然,譚博士一見靳相君拿出的是“仲尼琴”,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隻是,選擇譚博士極為喜愛熟悉的“仲尼琴”,雖然能加好感度,但也伴隨著風險。

會有兩個極端的後果。

彈奏的好,自然符合譚博士的口味。

若是彈奏的不出彩,興許在這一輪就被譚博士淘汰。

因為喜歡,所以眼底揉不得一點沙子。

所以,選擇“仲尼琴”的彈奏者自然是極其自信之輩。

剛好,靳相君就是這樣的人。

身為女帝,雖然不該縱情聲色,但靳相君在原本的女尊國,為了能搏喜樂的母親歡心,確實是下了不少功夫研究。

而靳相君這回選擇的樂曲是《朝元歌》。

靳相君剛起了調,在場大多監生包括譚博士都略有些訝色。

《朝元歌》此曲本身意境也算悠遠,隻它卻被編為了昆曲《玉簪記·琴挑》中的唱腔。

《玉簪記》講的是一個書生和道姑的愛情故事。

其中《琴挑》這一折,表現的是書生月夜難以入睡,走到道姑住所附近,見道姑正在撫琴,情不自禁雙手覆上道姑的手,雖是唐突行為,道姑卻全然不生氣,而是有些害羞,兩人以琴曲互相試探對方心意,書生更是想讓道姑正視他的感情,最後道姑衝破封建禮教和道法的束縛,同書生在了一起。

這也是這首昆曲想表達的深意,抒發女子衝破封建禮教和道法的束縛,追逐自由。

因為有著這層深意,在眾人聽來,靳相君彈奏這一段,便略微有些過於陰柔,畢竟在外人眼裡,“他”可是個男子。

可獨獨了解真相的黎青顏理解她。

靳相君想表達的不是因為愛情而去掙脫禮教束縛,而是為了尊嚴,身為女帝的尊嚴,不允許她屈居於男人之下。

在原書中,她一直朝著這個目標,努力並為之奮鬥。

此時黎青顏看向台上正在認真撫琴,麵貌偽裝平凡的靳相君,不禁想撫額,心頭有些好笑又有些複雜。

她視靳相君如狼虎,偏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而譚博士此時的表情也挺捉摸不透。

眉宇間,似乎有些糾結。

一方麵他也覺得選曲有些問題,但另一方麵,他又很欣賞靳相君的彈奏。

可以說是一場十分完美的表演。

尤其是情緒的到位。

隻是一個男子因《朝元歌》情緒到位,譚博士總覺得心頭有些彆扭感。

但最終“惜才”戰勝了心頭的彆扭感。

譚博士讓靳相君通過。

也是幸運,在靳相君之後,又過了幾個彈奏者,皆是表現十分之好,譚博士極其滿意。

很快便輪到了季斐。

譚博士注意力一下子聚焦在了季斐身上。

早在第一場,他就注意上了季斐,但是是因為突然的發現,讓他有所詫異。

而在第二場,就不知季斐能否再給他驚喜。

要知,他在季斐之前,可是聽了好幾個不錯樂曲,想要讓他驚豔,可得費上一番功夫。

不自覺地,譚博士對季斐的要求高了不少。

季斐也是選的古琴。

而且還是古琴中的極品——

伏羲琴。

譚博士見到季斐選的古琴後,眼裡劃過一絲驚詫。

倒真大膽,就連他也不敢輕易嘗試伏羲琴。

伏羲琴,跟譚博士先前所彈的仲尼琴一樣,都屬於“聖人造琴”。

隻仲尼琴琴音清雅,而伏羲琴琴音寬洪。

但由於傳聞琴之起源,從“伏羲琴”始,所以譚博士一直對伏羲琴懷揣敬畏之心,輕易不彈。

所以,原本高要求的譚博士,見季斐拿出伏羲琴,這要求一下子更為拔高,竟是超過了先前的靳相君。

而季斐彈奏的樂曲是《陽春白雪》。

這曲子,黎青顏不用原身的記憶也能知道。

恰巧她在現代呆的幼兒園的課外興趣老師,就有個古琴高手。

現代有首《陽春》便是從古琴曲《陽春白雪》演變而來,而且還是古琴九級的考級曲目。

可想而知有多難彈。

很快,季斐指尖便流淌出清遠綿長的琴音。

時間漸漸過去。

黎青顏對於樂理算是個門外漢,隻能聽出季斐彈得確實不錯,比先前好幾個彈奏者都更能吸引住她。

不隻黎青顏,在場幾乎所有監生都漸漸沉浸在季斐的琴音中。

包括夏謙和譚博士。

夏謙自然能看出季斐對黎青顏的感情,所以在黎青顏一臉陶醉地聽季斐彈奏時,心裡不免有了些小九九。

可當黎青顏問他,覺得季斐彈得怎麼樣時,夏謙又不想說違心的話,隻眼裡收了笑意,有一絲若有似無的嫉妒,還不敢讓黎青顏發現。

淡淡道。

“第二場的第一當如是。”

夏謙心裡卻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帶阿言聽季斐彈琴!絕對不!

正所謂,內行是看門道的。

譚博士對季斐這一場彈奏的見解,可比黎青顏那個半吊子強多了。

此時,在季斐完美落下最後一個音時,譚博士對季斐可謂是大為改觀。

技藝精巧,完美完成如此高難度的樂曲不說。

關鍵是,季斐的選曲和選琴。

關於《陽春白雪》一曲,《神奇秘譜》中曾說道。

“《陽春》取萬物知春,和風淡蕩之意;《白雪》取凜然清潔,雪竹琳琅之音。”

通過琴音想要呈現的是冬去春來,萬物複蘇的初春景色。

亦是自然之景,是人同自然,通過琴音的一次溝通。

而這也是傳說中伏羲造伏羲琴的初衷。

以琴為媒介,使人通過琴溝通自然,溝通天地,而自身將尋求法天貴真的境界,即崇尚自然,追求真實。

是一種悠然自得,超脫名利,返璞歸真的高遠意境。

衝著這一份意境,譚博士都想稱讚季斐一聲“難得”。

第二場,季斐過是必然,可惜第二場不排名次,倒是沒能讓季斐拿個頭名。

但在譚博士和在座監生心裡,季斐已然是第二場的第一。

因著季斐狠狠壓了靳相君一頭,靳相君也終是將注意落在了季斐身上。

靳相君略微琢磨了下季斐的身份。

鎮國大將軍的小兒子,是嗎?

靳相君眼裡劃過一絲若有所思。

***

第二場一過,場上隻餘留了十人。

這十人,不論從技藝還是情感而言,都是精良中的精良。

黎青顏也是一路看過來的,此時她單手微微托腮,問向一旁的夏謙。

“阿謙,這譚博士,前兩場都考核的差不多了,這第三場又該考什麼呢?”

夏謙學著黎青顏托腮的方式,也側頭看她。

若是可以截圖,兩人現在擺的姿勢,妥妥的“情頭”,也就是所謂的“情侶頭像”。

隻是,當局者迷,就像兩個繞迷宮的小傻瓜。

夏謙歪了歪頭,故意吊了吊黎青顏的胃口,聲音上挑。

“是…什麼呢?”

黎青顏打眼一瞧夏謙那胸有成竹的眼神,就知他應該又猜到了。

她支著頭的手一放,往夏謙方向湊了湊,眼裡劃過一絲著急好奇。

“你是不是又猜到了?快說快說。”

也是瞧著黎青顏來了興趣,夏謙才對這場考核起了興趣。

而且,因為對譚博士身邊某位親近之人的了解,夏謙還真略微猜測了下,估摸猜測個八九不離十。

可瞧著黎青顏越發好奇的模樣,夏謙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唇角一勾,輕聲道。

“同你說了,有什麼好處呢?”

“還要好處啊!阿謙你學壞了!不是我認識了那個單純的夏謙!”

“那我就不聽你說,反正一會譚博士也會自己公布的。”

黎青顏略微鼓了鼓腮,盯著“要好處”的夏謙,揚了揚下巴,有些得意地示意夏謙的計策不奏效。

夏謙臉上的笑意漸濃。

“恐怕你聽了譚博士的考核方式,也猜不透他想考什麼。”

似乎是為了順應夏謙的話,他話音一落,那頭譚博士的話頭便起了來。

“第三場考核,留下的監生們依次用方才你們擅長的樂器,演奏《關山月》。”

《關山月》這曲,在座隻要學過樂理的,定不會陌生。

沒什麼難度,曲子還短,情感比起那些出名的樂曲而言,也說不得多出挑。

所以,在場所有監生,不管參與考核的還是沒參與考核的,都有片刻的發懵。

按理說,第三場該是最難的一場。

但是,為何要彈這麼簡單的曲呢?

而且,因為過於簡單,體現不出什麼水平,很難分出高下。

譚博士究竟在想什麼?

黎青顏一聽,果然沒聽懂。

餘光瞥見夏謙嘴角掛著一絲清淺的笑意,想問又有些拉不下臉,她剛剛可是說了不聽夏謙說的。

夏謙卻還在那似誘惑似勾引黎青顏的好奇心道。

“——真不想知道?”

而那頭譚博士已然開始了考核。

第一個監生很快就彈完,譚博士聽完後,臉上沒什麼情緒,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讓那位監生先回到原位,然後又是下一個監生。

全程滴水不露,不止黎青顏看不明白,參與考核的監生們也不明白。

又過了好幾個監生,黎青顏還是看不明白。

終是沒忍住,向夏謙低了頭,小小聲道。

“你想要什麼好處?”

夏謙其實方才也是逗弄黎青顏玩的,真聽黎青顏答應,一時間倒沒想好要什麼好處。

說太難吧,阿言肯定不乾,還會同他生氣,那可得不償失了。

夏謙略微想了想,眼底忽地劃過一絲惡趣味的光芒,笑了笑回了一句。

“不如,阿言給我做頓飯可好?”

所謂,君子遠庖廚,阿言定不會做飯。

“就定在明日可好?在秋香樓怎樣?”

夏謙撫了下下巴,明日正好考“射”和“禦”,這兩門,黎青顏都沒報。

而定在秋香樓,是因為秋香樓也算夏謙的另一個地盤,在自己地盤,夏謙總歸放心些。

他雖想吃阿言給他做的飯,可卻不想讓阿言流出什麼不好的名聲去。

見黎青顏還在考慮,夏謙又補了句。

“秋香樓特定的包間,有單獨的小廚房,不必擔心有外人看見。”

算是徹底絕了黎青顏的後顧之憂。

黎青顏倒沒夏謙想的那麼為難,畢竟她不是個真正的“君子”。

聽夏謙說沒外人會看見,她自然答應,這要求在她看來,簡直簡單極了。

而且,黎青顏也有著自己的私心。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夏謙的一眼。

她媽媽常說——

“想套住一個男人,先套住他的胃。”

但不管怎麼說,明麵上這次“交易”算是達成。

夏謙也沒猶豫,直接同黎青顏豎起了兩根手指,朗聲道。

“這第三場考核,就考兩個字——”

“初心。”

夏謙說出這兩個字時,這兩個字也劃過譚博士的心尖。

初心。

習樂的初心。

這便是第三場的考核內容,譚博士想看看這些精良中的精良,學樂的初心是什麼。

所以,才選擇了《關山月》來作為第三場的演奏樂曲。

因為《關山月》是每個習樂的監生一定會接觸到的入門曲。

在初學階段,一定是反複練習至完全熟悉,才能學習其他樂曲。

而當初這些監生們是懷抱什麼樣的心情來習樂。

在重新彈奏當年的入門曲時,因為熟悉,多多少少會泄露一些心境。

這便是譚博士想要看的。

很可惜的是,前幾個監生的初心都隻是平平,沒有什麼讓譚博士能震驚詫異的地方。

下一個,則是輪到靳相君,譚博士先前最為看好的監生,現在卻有些動搖心思。

不過,譚博士還是對她抱有期待。

此時,靳相君再次撫上了“仲尼琴”,尋著曾經的記憶,撫上了琴。

但她心頭其實是有些煩悶的,有被季斐壓了一籌的不甘,也有對來回反複彈奏的入門曲的厭煩。

靳相君調整了下心緒,她也知其這一場極為關鍵,出不得錯。

微微吸了一口氣,手指便在仲尼琴上躍動了起來。

靳相君腦海也沒多想,隻是在熟悉的琴音中,忍不住回憶起當年彈奏《關山月》的情境。

少年的自己,因不得母親的寵愛,隻得努力去學習這些自己根本就不喜歡的東西,去討好母親,讓母親慢慢喜歡自己,然後慢慢將對她有威脅的姐妹一一鏟除。

然後,順利登上帝位。

《關山月》是初習樂的她,彈得最多的樂曲,然而她從打心底厭惡。

曲調承載著少年時失意的她,為了登帝,費勁討好母親的她。

那些她不想回憶的曾經,全都會被這首曲調喚醒。

不過好在,她還是能夠完美地落下最後一個音。

靳相君抬眸,略微自信地看向譚博士。

即使是《關山月》這麼簡單的曲調,她亦有自己的風格,相信以譚博士的水平,會看得分明。

可……

當靳相君抬頭看向譚博士時,卻見譚博士看她的表情,卻與旁人一般淡淡。

這讓靳相君忽然“咯噔”了一下,卻不知問題出在了哪。

然而靳相君不知,譚博士隻是努力表現出淡淡的模樣,為了不讓第三場的監生們察覺到考核的目的,展露出真實的初心。

真實的譚博士,其實在奮力壓住心中的憤怒。

他真是錯看了靳離。

原以為是個勤奮有天賦的好孩子,誰料他竟然……

譚博士簡直有些心寒。

琴如孩子,琴曲便如衣服。

《關山月》則是孩子們拿到的第一件漂亮衣服,可在譚博士聽來,靳相君手裡的漂亮衣服已然有了褶皺。

若是這般,也便罷了。

關鍵,她嫌棄自己的“孩子”。

譚博士聽出了靳相君的初心,厭惡,不情願,妥協和輕視。

靳相君打從心裡不喜歡樂理,甚至還輕視它。

這才是譚博士最為生氣的一點,即使他愛樂成癡,也不可能強迫所有人喜歡,所以,不喜歡,譚博士並不會覺得有什麼,隻是可能多少有些遺憾。

但輕視,卻是譚博士完全容忍不了的。

可這一點,卻發生在了譚博士最想不到的人身上。

譚博士微微抿唇,心道自己真是瞎了眼。

遠處圍觀的黎青顏伸了伸脖子,回頭有些疑惑道。

“我怎麼覺得譚博士好像有些不高興呢?”

黎青顏心道奇怪,明明靳相君很得譚博士的喜歡,剛才彈的也沒什麼問題,可直覺告訴黎青顏,譚博士不太高興。

夏謙聽完,笑笑不說話,隻是眼神落到台上的靳相君身上時,笑意頓時一收。

有些人,自作孽,不可活。

***

靳相君過後不久,便輪到白景書。

白景書拿著蕭,神色已然有些明了,他同樣猜到了譚博士的想法。

但依白景書的性子,也不會對自己的“初心”做任何偽裝。

隻是,若是考這個,白景書自覺不如季斐。

果然,他演奏完後,雖然是第一回讓譚博士有了表情,可就感覺差了點什麼。

譚博士心頭略微歎了口氣,誠然,白景書的初心是極好的,君子六藝,君子六藝,身為君子,怎麼能不會六藝之一的樂呢。

白景書想成為一個通達六藝的君子。

當然,他對樂理也是熱愛的,但在譚博士撫樂大師聽來,就差了份感覺,有些遺憾。

就像一個標準的好學生,他給的是一份標準答案,你知道是對的,但少有驚喜感。

而季斐是壓軸出場。

其實,順序是抽簽隨機的。

但譚博士心頭莫名覺得這是符合季斐的位置,是上天的安排。

而且,第三場他除了白景書還算滿意外,沒有遇到一個滿意的。

這會瞧著季斐,譚博士多少也有些泄氣,就怕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可當季斐撫上琴時,譚博士眸中的黯淡頓時一掃而空,反而晶晶亮的有些嚇人。

直勾勾地盯著季斐,再不加掩飾。

所謂真正誌同道合的知音,便是簡單幾個音,就能明白。

季斐同他是一類人。

永遠懷著激動的心情去熱愛樂理,尊重樂理。

初心,簡簡單單,不摻雜任何利益。

隻因喜歡,所以執著。

而且,譚博士忽然間明白差的那一分是在哪了。

就連譚博士恐怕都及不上季斐的一點。

不過,他卻在這回聽季斐的彈奏,再次燃起——

激情。

對樂理的激情。

譚博士忽然感覺自己的心也有了久違的熱忱。

果然,經常跟這些有朝氣的年輕人在一起,是件好事。

季斐的出現,讓譚博士先前的壞心情徹底一掃而空。

最後,當然是季斐拿了“樂”之一門的頭名,而且譚博士好似還有意想收季斐為弟子。

想著季斐最後展露的那絲狐狸笑容,黎青顏不由深想,是不是一切都在季斐的算計之中。

而白景書得了第二,白景書竟然輸給了彆人?

可眾人聽來,又覺不是很意外,雖然他們有些不太懂樂理,可季斐的琴音,好似比白景書的確實更深入人心一些。

可最令黎青顏感到意外的是,譚博士竟然連個第三都沒給靳相君。

反而另外點了一個路人甲的人物。

這讓黎青顏略有些迷茫驚愕,說好的女主光環呢?

不過眼下,黎青顏都將這些事都拋之腦後,專心在秋香樓的小廚房裡忙活開了來。

是了,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天。

該是黎青顏兌現給夏謙好處的時候。

說來著秋香樓真是個彆有洞天的寶地,所謂的特彆包間,竟然還有個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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