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 監生們紛紛看完, 開始在準備在各自的桌位上,落筆答題書寫。
隻是, 這筆, 遲遲沒人落第一筆。
就像一開始說的,人心,原本是最難琢磨的事。
就算他們各自有所感悟, 可誰也不確定, 這份感悟,是不是蘇博士想要的。
不過,也有一些監生開始動了。
這些監生,好些隻是抱著個看熱鬨的想法來參與考核的, 也就是傳說中“重在參與”的邊緣化人物。
莫管蘇博士如何想,隻想把自己看到《月夜渡江圖》的感悟, 書寫在紙上。
一個人起了頭,好些人就都開始落筆了。
各種各樣的字都有。
有些是直接寫畫麵上的東西, 船, 月, 江……
有些是體會意境, 孤,漠,冷……
還有的……
書法也是各種流派都有, 飄逸的, 磅礴的, 灑脫的……
隻是,待蘇博士一一查看後,臉上的表情根本沒變動一下,也不知是對作品不滿意,還是蘇博士本來就這麼沉得住氣。
這就讓後麵想觀望蘇博士意思再落筆的監生們想法落了空。
觀眾席上的季斐同白景書也在一旁觀察著。
季斐眨了眨眼,問白景書道。
“這題也太難了,景書,若是你,你會寫什麼字?”
季斐對書畫沒像對樂理那般靈巧,他這話說得真情實感。
白景書唇線微泯,盯著那幅畫看了一會,好半晌才開口道。
“若是我,我會棄權。”
***
時間又過了些許。
台上的蘇博士眉眼微眯,略微掃了一下,交卷的監生已過大半,剩下的大多處於踟躕狀態。
但蘇博士不急,看向一旁正在燃的香。
反正,香總會燃完的。
而他先前留意的那幾個隻看了一眼的監生。
靳離,文山鳴,黎青言。
最後,蘇博士還是不情不願地將黎青言算在內,然後感歎了一下,這幾年的監生質量真是越來越差了。
這三人,倒是一直穩得住,遲遲沒下筆。
隻他三人的狀態,又各有不同。
靳離是微微闔眼,好似在閉目養神。
文山鳴是伸出了右手,五指微張,來回動了動。
黎青顏則……
蘇博士愣住,第一次眼裡出現了情緒。
被黎青顏驚著了。
黎青顏不知從哪要了幾塊石頭,在手上來回把玩著。
不止蘇博士驚著,剩下有心思觀望旁人的監生,都被三人的奇異,尤其是黎青顏,給驚著了。
蘇博士甚至在想,莫不是黎青顏知道了他對她的意見,臨場抱佛腳,練手勁兒?
可這手勁兒,不可能是一時半會練出來的,蘇博士不認為,這麼簡單的道理,黎青顏會不知道。
所以,對她搞這一出,蘇博士終於起了一絲興趣。
香已燒儘大半,隻餘留不到兩刻鐘的時間。
此時,剩下的監生們還穩得住,便是因為文山鳴和黎青顏沒下筆。
這群監生,還是抱著可以借鑒的心理,想參考參考。
隻是這時,靳相君和文山鳴同時拿起了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