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摁住了黎青顏想要往後縮的肩頭。
微涼的手,即使透過衣服,黎青顏也能感受到幾分寒氣。
她餘光下意識掃了一眼聶淵祈控製住她肩頭的手,眉頭微蹙,這麼白的手,她好像沒見過幾回。
上一回是在哪見得呢?
黎青顏眼神微凝,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她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而且阿七越是控製她,她心頭越發恐慌畏懼,不知道阿七到底有何目的,想做些什麼,而身體也越發想往後退。
聶淵祈哪裡允許黎青顏逃離他,這一刻,他內心潛藏已久的占有欲露了苗頭。
聶淵祈加重了扣在黎青顏肩頭的力量,隱藏在麵具下的臉慢慢黑沉。
語氣也徹底沉了下去道。
“你彆怕我。”
“我會難受。”
話音一落,黎青顏身子頓僵。
因為,她仿佛在那絲威脅強硬的語氣中,聽出了害怕失落。
***
原路返回的黎青顏,依舊被蒙著雙眼。
隻是知道是阿七的手下後,整個人的狀態要放鬆了許多,便是黎青顏心裡對阿七的目的有所懷疑,可她的身體卻無比的誠實。
此時,黎青顏下意識扭頭垂眼,隔著黑布,模模糊糊地看向自己的肩頭。
方才,阿七就是扣著的這個肩頭。
黎青顏心裡咯噔了一下,腦海快速浮現阿七那張銀質麵具臉,眼神忽變,趕緊搖頭把阿七那張銀質麵具臉晃出去。
心下卻驚疑不定。
這究竟怎麼回事?
為什麼剛剛她聽到阿七說“他會難受”時,心裡竟然會莫名劃過一絲心疼?!
想法一過,黎青顏瞬時攢緊了手,指甲嵌入肉裡。
挺疼的。
好似這樣,那絲心疼就會淡去。
黎青顏自問自己不是水性楊花之人,怎麼可能在有了夏謙後,還會為彆的男子心疼。
所以,對於剛剛自己的奇怪異動,她隻能歸結於自己一時腦子犯了抽。
而至於阿七說的讓黎青顏“不怕他”的話。
黎青顏好看的眉眼眨了眨。
心裡漸漸有了個決定——
遠離阿七。
遠香近臭,遠著點,就不怕了。
***
黎青顏消失的時間並不算久,剛好是二皇子“戰鬥”結束的時候。
而找了個借口,重新回到宴席的黎青顏,也將來龍去脈聽了個全。
這回,正眼睛大大的盯著自己眼前的茶杯,一時不知該做如何反應。
她這才明白先前阿七說的,靳相君無暇顧及她的話的意思。
今日鬨這一出,恐怕靳相君的全盤謀劃皆要落空。
她當著眾人的麵前,失了名節,給二皇子,必須嫁給二皇子不說,而且還不能是特彆體麵的身份。
位分被壓,靳相君頭上會有個真正的二皇子妃管束她不說,她提早嫁入二皇子府,也全然打亂她自己的勢力布局。
甚至於,她都不能繼續女扮男裝在國子監學習治國掌權之道和結交各路有誌之士。
怎麼看都是弊端甚大。
而靳相君一會清醒後,該是要震驚頭疼這脫離她掌控的所有。
黎青顏想罷,心裡對靳相君的情緒瞬間複雜了起來。
她本是對她起了惡感,可見她如此下場,卻也沒多少快意。
隻能說,自作孽,不可活。
而這一段黎青顏並未聽阿七說,所以,她現在有個猜測懷疑,靳相君和二皇子湊作堆的事,是偶然還是故意。
如果是故意,那究竟是不是阿七動的手?
黎青顏想起阿七的神通廣大,自覺九成九都是阿七動的手。
正常來說,黎青顏該是更加害怕阿七才對,可興許是因為阿七動了在黎青顏眼中宛如不可撼動的高山一般的靳相君,她一時佩服大過了害怕。
琢磨著,在原書裡,她怎麼就沒發現這個能製衡靳相君的人存在呢?
如果有的話,她一定早早就能發覺阿七的身份了。
而正當黎青顏回顧在原書裡,是否有人同阿七對上號時,黎青顏忽地腦子劃過什麼,坐在八仙桌上的身子頓時渾然一僵。
臉色“唰”地一下,慘白了開去。
而腦海裡止不住浮現一個完全不敢想的念頭——
阿七,他難道是……
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