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可以,可否請左夫人同我說說你知道的夏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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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青顏回到國子監時,已經快接近門禁的時辰。
若不是秋平推了黎青顏一把,兩人都得被國子監拒之門外,黎青顏還得去領晚歸的懲罰。
可秋平也不敢說黎青顏什麼,這會隻得用擔心的眼神,瞅著前麵明顯心不在焉,神色恍惚的黎青顏。
世子爺…這是怎麼了?
秋平這一路都是跟著黎青顏的,包括黎青顏同夏子月打探那一段,她也是在的。
可她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問題啊!
難道是她聽漏了什麼嗎?
秋平仔細回憶著。
其實,秋平也有些心不在焉,世子爺是好久好久沒見著夏謙了,她是好久好久沒見著烏木了。
誒,這兩年,烏木這個名字,悄悄又深深地在秋平心底紮了根。
她自己都沒想通,怎麼就看上那個不解風情的木頭樁子。
一個,呆子。
秋平忍不住回憶起烏木那張平凡又無趣的臉,可又在心頭小心地擦掉“平凡又無趣”五個字。
整個腦海隻剩下兩個字。
想他。
可秋平也知道自己極有可能一輩子女扮男裝,她可是在娘親和侯府夫人麵前發過誓的。
一生追隨小姐。
小姐一日不暴露女扮男裝的身份,她也就一日不暴露。
秋平眼神微黯,甩了甩自己的小腦袋,想把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去。
而就在秋平甩著腦袋之時,冷不丁忽然撞到了一個後背。
秋平“誒喲”一聲,抬眼,見是自家主子停下了腳步。
秋平頓時疑惑。
“世子爺,怎麼不走了?”
話音一落,秋平並未得到自家主子的回應。
反而另有一道聲音響起。
“阿…阿言,聽說你找我?”
秋平眉眼一驚,這不是夏公子的聲音嗎?
下一刻,秋平就從黎青顏身後探出了頭。
果然,在黎青顏住所院落門口,秋平看到了夏謙的身影,也不知是因為月光還是什麼彆的原因,夏謙的臉顯得更白淨了。
秋平趕緊高興地同黎青顏道。
“世子爺,那不是夏公子嗎?”
秋平高興是因為,她原以為黎青顏找了夏謙一天,這會好不容易找著了,她應該開心才對。
可秋平朝著黎青顏看去。
隻見黎青顏乾乾淨淨地一張傾城絕色的臉上,宛如被凍住了一般,冰冷僵硬,不見人氣。
難看得緊。
秋平一愣。
“世子爺,您這是怎麼了?”
可她話音一落,卻沒得到黎青顏的回複,轉而看著黎青顏上前了幾步,朝著夏謙走去。
由夏謙的角度,也能看到黎青顏一步步朝著他走過來。
隻是因為夜路太黑,黎青顏那處隻有秋平打著一個不太亮的燈籠。
夏謙看不太清黎青顏的表情。
這回,回來的是真正的夏謙。
本來,他確實應該在太醫院學習的,這樣也不會被黎青顏察覺到異處,隻是因為突生變故,以至於他不得不離開太醫院。
想到那突生的變故,夏謙單純而清淡的眸子漸漸失了光亮。
抬眼,一時有些複雜難言地看向眼前朝她走來的黎青顏。
等到黎青顏走近時,夏謙心頭咯噔了一下,隻覺今日的黎青顏臉色確實有些冷,看來是真動了怒。
夏謙記著今日要務,趕緊上前準備補救解釋。
“阿…阿言,今日我剛歸來,就聽人說你在尋我,我便趕緊趕了過來,實在不好意思,前些時日,我師尊突然將我帶走,去研製一種新藥,行走匆忙,也沒來得及同你說一聲。”
“我怕你擔心,一趕回來就來尋你。”
夏謙複述著來時旁人教的應對之策,也讓自己的表情放鬆些,裝作真正的夏謙一般。
啊呸,他本就是真正的夏謙。
反正就是替聶淵祈掩護,不讓黎青顏起疑,這做法,可讓一貫是乖寶寶的夏謙難受壞了,但又難得能幫上聶淵祈忙,夏謙學會了忍耐。
夏謙後麵還有一大堆長篇大論的解釋,他在路上背了好久,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黎青顏打斷道。
“不想騙人,就不必騙人。”
冷漠無比的聲音,卻說出了驚人之語。
夏謙本來就不會騙人,黎青顏這麼一打岔,夏謙嚇得直接猛地抬頭,直勾勾地看向眼前,神色莫明,周身氣質卻越發冷漠的黎青顏。
過了一會,夏謙還想掩飾,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道。
“阿…阿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什麼騙人?我何曾騙過你?”
“我……”
夏謙還想說什麼,可下一刻,他準備脫口而出的聲音,卻一下子住了嘴。
在黎青顏漠然,冰冷且平靜的視線中,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緊接著,夏謙看到眼前的黎青顏嘴唇一張一閉道。
“你弟弟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