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遠東站起來四處參觀了一下,牆上掛了很多紋身圖案的照片,跟他想象中的紋身不太一樣。他對紋身的印象還停留在過去社會人士身上紋的那種很粗糙的紋身,還有那種特彆俗氣的。
牆上的這些紋身圖案看起來很高級,富有美感,藝術感濃烈,線條和構圖都十分精細。
總結下來,成岩給人紋的肯定是那種價格不菲的紋身。
邵遠東滿腦子的銅臭味。
“成岩平時賺的挺多的吧,”邵遠東看了眼江暮平,“這牆上的都是他紋的嗎?”
“大部分是,有的是彆人紋的。”
邵遠東一瞬間對成岩另眼相看,他沒想到成岩竟然是這種高水平的一流紋身師。
江暮平走到紋身室門口,邵遠東跟在他後麵,越過他的肩膀往裡麵看了一眼。
成岩戴著口罩,握著紋身機在客人手臂上勾線,可能是餘光掃到了門口的身影,他很快地抬眸看了一眼。
成岩手上的動作停了停,聽到客人發出輕微的歎息聲。
邵遠東微笑著朝成岩揮了揮手,成岩盯著他看了幾秒,微微點了下頭,然後他的目光移向江暮平。
成岩的口罩有皺起的幅度,邵遠東不確定他是不是在笑。
反正不是對著他笑。
“成老師?”
“嗯。”成岩收回目光,繼續勾線。
“您慢點來,讓我緩口氣,不著急。”
“快點慢點你都是這麼疼。”成岩的聲音悶在口罩底下,沉悶又低啞,“忍著吧,快好了。”
“我剛剛一直抖,會不會影響您發揮啊,我看網上說身體發抖的話勾出來的線都不流暢。”
線條流不流暢主要還是看紋身師的水平,但成岩不想解釋太多,於是簡潔乾脆地說:“不會。”
江暮平和邵遠東在外麵等了一會,助理毛毛拎著個紙袋子走進了工作室。
“江教授你來啦。”毛毛跟江暮平打了聲招呼,然後拎著紙袋走進了紋身室。
“成老師,東西我幫您拿回來了。”
成岩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說:“江教授就在外麵,你幫我給他吧。”
“啊?您送的東西您不親自給他嗎?”
“都一樣。”
“好吧。”
毛毛出去後把紙袋交給了江暮平。
江暮平接過紙袋,表情疑惑地看著她。
“這是成老師讓我給您的。”
江暮平打開紙袋,裡麵是一件純白色的高領毛衣,麵料柔軟,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江暮平撫摸著毛衣,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他怎麼不自己給我?”
毛毛乾笑了一聲,幫成岩說好話:“江教授,我們成老師沒談過戀愛的,有時候可能會有點不解風情,您理解一下。”
江暮平半真半假地說:“理解不了。”
旁邊的邵遠東忍不住笑了起來。
毛毛回到紋身室,把自己和江暮平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轉達給了成岩。
成岩手上一頓,抬頭看著她。
“他不高興了?”
“倒也沒有。”毛毛笑了笑,“男人嘛,都這樣,哄兩句就好了。”
大約一刻鐘後,江暮平他們看到成岩從屋裡走了出來,緊跟著一個助理走進了紋身室,處理善後工作。
成岩去衛生間洗了個手。
“久等了。”成岩走了過來。
成岩態度客氣,反應也很平淡,邵遠東猜他八成是不記得自己了。
“邵遠東。”江暮平介紹道。
邵遠東看成岩笑了笑:“不記得我了嗎?”
成岩點了下頭:“記得。”
江暮平提邵遠東這個名字成岩確實沒什麼印象,但一看到人就能把名字和人對上號了。
往事曆曆在目,成岩的記性沒有那麼好,但他記得與江暮平有關聯的一切。邵遠東是江暮平的發小,高中時期與他形影不離,成岩當時覺得江暮平和邵遠東簡直天上地下,他一直不明白江暮平為什麼會跟這樣的人做朋友。
成岩那個時候也很想跟江暮平做朋友,他覺得自己不比邵遠東差多少,至少他的成績甩邵遠東一大截。
可他連跟江暮主動搭話的勇氣都沒有。
他沒有成為江暮平的朋友,而邵遠東卻仍然很幸運地跟江暮平形影不離。
成岩上高中的時候不愛跟人說話,雖然性子孤僻但很少與人為敵,可他卻經常跟邵遠東發生矛盾。最嚴重的一次,他記得他把邵遠東打破相了,還為此受到了處分。
少年時期的糾葛說來道去無非就是一些男女情愛問題,麵對邵遠東的挑釁,他可以選擇無視,但他還是采用了最激進的解決方式。
看不慣邵遠東是真,情緒積壓爆發似乎也是個很完美的說辭,不過這些情緒裡肯定還夾雜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比如嫉妒。
嫉妒邵遠東能跟江暮平走得那麼近,嫉妒他能輕而易舉地做出一些自己需要演練上百次的舉動。
現在年紀大了,心態肯定跟當初不一樣了。
“真的還記得我啊?”邵遠東笑了,“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我因為你受過處分,忘不了的。”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咱們就彆提了吧,傷和氣。”
“成岩。”邵遠東伸出手,“好久不見。”
成岩跟他握了握手,“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在這跟大家道個歉,因為最近白天特彆忙,加上剛剛入v壓力也比較大,碼字的時間很晚,速度也有點慢,所以每次都要磨到淩晨才能更新,很對不起等待的各位
謝謝大家的留言,我每一條都有認真看,也很感謝各位的地雷和營養液,看到大家看得開心我也很開心,我會努力把我心裡的這個故事完滿地呈現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