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宣聞言,握著毛筆的手朝江暮平抬了一下,“寫兩筆?”
江暮平沒有推辭,賀宣把沒寫的紅聯拿給他,又遞給他毛筆。春聯的內容都是趙青亮上網找的,他給江暮平也找了一對,把手機擱在他麵前。
成岩覺得有些好笑:“都是網上摘的句子,你不如直接買一副現成的。”
“我師傅搞不了原創,隻能撿現成的。”
江暮平的軟筆書法非常漂亮,從運筆的姿勢就能看出是專業的。他許久不寫,有些手生,抱著一絲莫名其妙的攀比心理,他的心態不怎麼穩,寫的時候用力過猛。
江暮平自我感覺不太滿意,但外行人看不出來個中缺陷。
“漂亮。”趙青亮由衷地誇讚,“到底是人民教師啊。”
時間不早了,成岩和江暮平準備回家。
臨走前,賀宣問他們:“在這待多久?”
“初三走。”成岩說。
“今天時間倉促,過兩天一塊去喝個酒,我請。”
“好。”
離開的時候,賀宣把江暮平寫的那幅對聯交給了他,“自己寫的掛自己家吧。
“我不送了,你們慢走。”
成岩和江暮平往外走,聽到趙青亮在後麵催促:“師傅,趕緊把咱自己的春聯貼了。我來貼,你幫我看著。”
成岩間或回頭,看到賀宣拿著春聯按在門板上,趙青亮站在他身後,手指著門給他指明合適的位置。賀宣的工作室年味很淡,貼了紅色的春聯才稍微有了一絲絲改變。
賀宣的背影很高大,但不算孤單,十年過去,他仍然是當年那個漠然的酷哥,隻是身邊少了很多人,似乎連漠然都找到了對應的理由。
找到停車的地方,江暮平打開駕駛座的門,說:“我開吧。”
“好。”成岩坐進副駕駛座,手裡拿著江暮平寫的那對春聯。
路上,江暮平問:“你師傅是混血嗎?”
“對,他爸是俄羅斯人。”成岩的表情沒有方才那麼輕鬆,想到賀宣雲淡風輕地說自己坐過牢,他沉重的情緒又泛了上來。
有些事,說出來可能隻需要一兩分鐘,但照進現實,可能是幾年,甚至更久。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成岩思索片刻,說:“具體什麼時候不太記得了,我那會應該二十出點頭。”
“感情很深?”
“現在說不上有多深,我跟他很多年沒見過了,也沒聯係過。”
江暮平從成岩的話裡挑重點:“以前深。”
“以前也沒深到哪裡去。”成岩像是在說笑,他回憶往事,臉上終於浮現出笑意,“我倆脾氣都不怎麼樣,有一次差點打起來,他把我小拇指都捏骨折了,你說這感情能深麼……”
江暮平靜靜地聽著,成岩不想提賀宣坐牢的事,可心情多少還是因此受到影響。他無意識地訴說著賀宣和他的人生片段,前前後後的話題總離不開他。
“你彆看他一副黑she會的樣子,其實是正兒八經的名校美院畢業的,文化人。”
成岩當年學紋身是為了賺錢養弟,不像賀宣,賀宣紋紋身純然是因為喜歡。
“他技術很強,光設計就甩我一大截,就現在我也比不了他。”
“你很崇拜他。”江暮平用那種陳述的語氣說道。
成岩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過頭,看著前方無聲地笑了一下:“江教授從哪得出的結論?”
江暮平沒說話。
“我十七歲的時候就遇到我崇拜的人了,活到這歲數也就崇拜過那麼一個人。”
“你說是誰啊,教授?”
作者有話要說:寶們,對不起,今天身體不太舒服,碼字的時候頭一直昏昏的,磨磨蹭蹭碼到了現在,嗚嗚…
這醋還要吃一會的,江教授沒談過戀愛,甚至沒喜歡過誰,屬於超級老房子著火,讓他可勁酸一會吧,好好體味一下愛情的甜蜜與酸澀。
再次抱歉,讓大家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