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開始的時候,一籠一籠的大閘蟹被端了出來,那畫麵真的是壯觀無比,肥美的蟹身散發著誘人無比的蟹香,刺激著在每一個人的鼻尖和味蕾。
站在村口一路往前看,遊客坐著的桌子宛如一條蜿蜒的長龍,一隻隻肥美的大閘蟹也堆成了長龍,好像村裡的每一處,都洋溢著那股極鮮極美的蟹香。
空氣裡還有殘留的桂花的香氣,遙遠處的秋風吹來,並不覺寒冷,隻因為有蒸籠裡溢散出的蟹香氤氳在周圍,蟹香與桂花香交織在了一起。
除了桂花,桌上還擺著許多開得正豔麗的黃色的菊花,賞菊,品蟹,還有在小火爐上溫著的黃酒,黃酒裡添了糖和薑,不遠的拐角處,還有人在熬著一大鍋的薑糖水。
縣裡電視台還來了個二十七歲的小姑娘來采訪拍攝這次活動,小姑娘叫做何莉,瘦瘦小小一米六幾梳著馬尾乾淨利落的一個女孩子,她扛著攝像機到處拍攝,記錄這一場蟹宴的細節。
沈舟誠帶著自家小狐狸被她抓拍了好幾次,大概每一個攝影師都是偏愛長得好看的人,何莉也不例外,遊客中活潑可愛的小孩子,帥氣的男人和美麗的姑娘,它也忍不住多拍了一些。
沈舟誠被采訪追問了幾句話,沈奶奶也上了鏡露了臉,當然最起勁的要數王村長,對著他們地方電視台的鏡頭前高談闊論。
每次麵對鏡頭的時候,沈舟誠懷裡的小家夥總是表現欲特彆旺盛,一定要把自己漂亮的美狐身材給完美的展示出來,它在沈舟誠的臂彎裡拉長自己的軀體,好看黑亮的狐狸眼眸黑瑩瑩的,漂亮的不可方物。
奈何抱著它的沈舟誠也是個不可忽視的亮閃閃存在,把它的存在感削減了三分。
小白團趴在沈舟誠的懷裡,盯著那邊被采訪的村長直看,也不知道它的小腦袋裡在想些什麼,可能是在想要是村長那個老大叔抱著它,一定會更加凸顯出它美貌的顏值。
沈舟誠察覺到了小家夥渴望上鏡的心,問它:“要不要讓村長抱你一會兒。”
小狐狸趕緊搖搖頭,爬上了沈舟誠的肩膀,黏在他的脖頸上,它才不喜歡彆的人靠近它!
遊客裡察覺到有人帶著攝像機在拍攝,連忙問何莉:“你們是哪個電視台的啊。”
何莉回答:“穀平電視台。”
“咦?咱們縣裡的電視台,這個電視台現在還有啊?”
“一般都隻看省級衛視,縣裡的電視台都收不到了吧,現在都是網絡電視了,好像沒有咱縣裡的台。”
“用鍋蓋天線估計還能收得到……”
沈奶奶看這個小姑娘扛著攝像機也拍得累,之後讓她坐下來休息,免費請她吃了一隻大閘蟹,何莉吃著手中肥美的大閘蟹,才發現今天這次外勤的確舒服。
她拍著秋蟹席上彆人手裡捧著一隻肥美的大閘蟹在啃,那鮮嫩的蟹黃刺激的她也要跟著流口水,空氣裡的蟹香最是誘人,追著美食拍攝,是對自己咕咕叫著的肚子的一種考驗。
現在把彆人吃到手的大閘蟹也放在自己嘴裡啃了,何莉才發現他們在吃大閘蟹過程中露出的享受表情果真不是假的,她的心情越發好了起來,嘴裡的美味牽動了她的靈感,這一次回去,她一定能輕鬆的寫出一篇新聞稿。
以前總是臟活累活麻煩事才輪到她,可能是因為最近她有辭職心思,領導才把這樣的好差事讓她來做。
她在縣裡電視台裡也不過是個臨時工,剛畢業那兩年扛著攝像機拍各種縣裡人的報道也確實感覺到很滿足,漸漸的,她就開始對這樣的生活感到厭倦。
來幫忙的吳貴方意外撞見了何莉,兩個人居然還算是認識,吳貴方當年因為魚塘被洪水衝垮,整個人神情悲憤,每天都處於咒罵和怨恨老天爺的狀態,而何莉呢,當時也被電視台委派下來拍攝各地遭受洪災的狀況。
吳貴方看到何莉有些心虛,他當年受災的時候,麵對這些來采訪拍攝的人也的確口氣不太好,滿身怨懟,現在回想起來,真是有些過意不去。
他對何莉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何莉擺了擺手,沒當一回事,也跟他說起來當年洪災時候的一些事,“你這還算好的,去另一個村裡,裡麵淹得更嚴重,水漫過腰,都快深到我胸口了,我扛著攝像機,我說我不進去了,但是那邊不同意啊,有兩個村民,一個人提著我一隻手,硬生生把我淌水架了進去,我都給嚇死了,他們說,拍!一定要給我拍!不拍它個仔細了,怎麼給我賠錢補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