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願踏出院門,在自己院落待著。內心的煎熬,比任何人的言語都讓我難受。道德的譴責,遠勝過一切。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我在院內,設下靈堂為父皇守孝。我不管了,顧不得那麼多了,隻求心安。
姑姑勸我,我不為所動,唯一慶幸的是,他不在。我沒有太多期許,至少,要讓我守夠百天。我不願出去,聽她們的閒言碎語。我知道一定不會是什麼好話。彆說她們,秦王的女人,即便自己的兄弟姐妹,知道此事,也未必會說什麼好聽的。
姐姐又來了,我原本以為,她是來說我的。可她沒有,她的想法,既然與我不謀而合。她說秦王此去,三月恐怕難以回來,我在此守孝,正是時候。她不讚同我守孝三年,百天,百天就夠了。
她又勸我不要再拒絕秦王,下次回來,讓我不要再拒絕。她會為我說話,女人不容易,而我更不容易。
我承認,我被她說動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處境,看著眼看就要臨盆的她,還這般待我,沒有一點架子。可我心中,還是有疑慮,她這樣對我說,可對秦王,會是一樣的話嗎?
我半信半疑,叫了她姐姐,她很高興,喚我妹妹。我不得不承認,雖然心有不願,但在這個府邸,她是第一個,給我送溫暖的人,而他反而沒有給我這樣的感覺,唯一的溫暖,還停留在我刺傷他的那個夜裡。
百天,很快過去了,我聽姐姐的話,收下了所有布置。換成了喜慶的,我知道,他快回來了。我也不太記得,當時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是盼,還是怕。
再見他,他沒有多看我幾眼,而是去看姐姐。我或許應該像其他妾侍一樣,主動一點,但我做不到。
看著他去了姐姐的院落,我還是恐懼的,姐姐會為我說話,還是反咬我一口,一切都是未知數。這樣的事,在宮中多年,我見得還少嗎?
懷著忐忑的心,我在屋內等著,不管是好是壞,我都接受。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他在姐姐屋內沒待多久,就過來了,我清楚,姐姐有孕在身,是不能同床的。他不來我這,也定會去其她人那。我主動上前,為他接風洗塵,我知道他打了勝仗,但祝福的話語,我實在說不出口。
他與我說著,知道我在院內守孝的事。我手中拿著他的衣服,還未來得及掛上,聽他說這話,我有些緊張與害怕。
話語中,沒有怨我的意思,反而是在誇我,孝順善良,敢想敢做,不同於其他女人。他向我道歉了,新婚之夜,不該那般待我,完全沒有為我考慮,不該不在乎我的感受。
聽了他的話,我竟哭了,眼淚滴在他的長衫上。這是我嫁給他來,頭一次感到溫暖。他看到我哭,為我擦拭了淚水,罵我傻。
他罵著我,我反而覺得心裡暖,好久沒有家人的感覺了。我主動抱了他,躺在他的懷裡,感受他身上的溫度。那晚我從了他,沒有一點反抗,更多的,是羞澀。
不出半月,他便又走了,領走時,與我說著,托我照顧姐姐。我笑著點頭,說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用他說。
送他時,看得出他的不舍與擔憂。姐姐眼看就要生了,而他似乎更在乎遠方戰事,看著姐姐勸他離開,我自愧不如。與她相比,我要小氣的多。或許姐姐比我更懂他,更懂男人的心思。
沒多久,姐姐臨盆了,是個男孩,也是他第一個孩子。他的父親很高興,為孩子賜名,李承乾,大擺宴席。他不在,姐姐需要人陪著。我拒絕了,已不想踏入那個傷心地為由,沒有跟隨前往。姐姐沒說什麼,讓後廚莫要虧待與我。
我心裡清楚,相比踏入那裡,更難的,是我還沒有準備好,該如何麵對他的家人。要怎樣稱呼他的家人,稱呼父皇、太子嗎?一樣的稱呼,一樣的宮殿,短短幾年,竟已是物是人非。
她們回來,炫耀著,言語中誇讚姐姐,但也沒有放過我。說我不實抬舉,如今府內又有兩人有孕,而我這個閒人,竟不作為,還在擺公主架子。
我不想與她們爭吵,浪費口舌。姐姐來了,似乎看出尷尬的氣氛,緩和著我們的關係。
姐姐拿出他父親賞賜的糕點,遞給我,讓我嘗嘗。我拒絕了,隻覺得,姐姐剛剛臨盆,應該補補。
姐姐笑著,還是遞給了我,說她那還多著呢?
她們沒好氣,對姐姐說著“瞧姐姐你,這是何必呢?想來人家在宮中長大的,又怎會與我們一般,稀罕這糕點。”
聽她這麼說,我接過糕點,謝過姐姐。直接當眾吃了起來,誇讚糕點美味,甜而不膩。笑著吃著,可沒吃幾口,竟犯起惡心。
她人看到,冷嘲熱諷起來,“姐姐瞧你,何必勉強,看看人家,吃的這般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