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淩夜意外的是,魏王並沒有親自出麵,借自己黨內之人,將消息透露出去,而那名在東宮當差多年的侍衛,成了最有力的證人。
清晨,淩夜還在等宮內動靜,程府卻來了人。
淩夜一臉糊塗,原來蕭妃約了清河公主,公主有些急,特地派人來接。淩夜正好有些擔心蕭妃,在東宮待這麼久時間,萬一有個好歹,吳王會殺了我的。
順水推舟,與程府之人一同前往東宮。
一路上,正巧碰到前往東宮的禁衛軍,淩夜看著,放鬆許多。放慢了腳步,隻要掐算好時間,也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東宮院內。
太子徹夜難眠,早早便起來,一切都計劃好了,就在今晚。不知為何,總是心慌,在殿前徘徊。
一丫鬟對另一個丫鬟說著“快點,太子妃想必已經起來了。”
太子透過城牆聽到,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有些日子沒去看她了。上次見她,得知她有孕,我卻衝她發了脾氣,轉身走了。打那之後,就沒有見過她。孩子雖然來的不是時候,但我也沒必要傷她的心。畢竟她是我唯一的女人,陪伴我最長時間的人。
太子想著,轉身往偏殿走去。遠遠看著屋內,一丫鬟正在為太子妃梳頭發,太子妃低著頭,沒有活力的樣子。丫頭看到太子殿下走來準備請安,太子將食指搭與唇邊,招手讓她離去,接過她手中的梳子。親自為太子妃梳發,從上到下直至腰間。太子這才意識到,原來她的頭發有這麼長。濃密的黑發中有點點白發,在深處,自己從未發覺過。看著那點點白發,停了下來,梳子卡在太子妃頭上。
太子妃隱約感到疼痛,才抬起頭,透過鏡子,看到為他梳發的太子。“殿下!”她驚呼,想要站起身來。
太子伸手將她按在椅子上,笑了“彆動,今天就讓我,服侍你一回。”
太子妃沒有言語,安靜坐著,眼淚不知覺的流了下來。伸出右手,搭在自己左肩,握著太子按住他的手,微微一笑。
“抱歉,上次太忙了,忽視了你,不該那般對你,你有喜是好事,不該遷怒於你。”
一句道歉,太子妃聽著,心中一暖,比任何金銀首飾都要來的好。自己跟隨太子多年,從未見太子這般。雖然有時吵架,每次都是自己低頭,討好與他。他明麵上從不說什麼,隻會送來一些金銀首飾,拱我挑選。
“東宮壓力大,做妻子的應該多多體諒。”這是母後去世前,叮囑我的。隻可惜,我還是沒有做好。沒辦法走到他心裡,更沒辦法替他分憂。
兩人看著對方,對視而不言。太子妃也裝作什麼也不知曉的樣子,他下這麼大的決定,已不容易,我又怎能亂他心智。太子妃輕鬆笑著,緩和著凝重的氣氛,講兩個孩子說,希望這次是個妹妹。太子也笑著,說“女兒好,那就是我的嫡女,將來將她風風光光嫁出去。”
兩人都笑了,氣氛歡快許多。
而在城外一邊,方遠一大早,就帶著紙錢來看望自己的父親。在長安南邊,墓葬豪華,以國公禮葬之。看著墓碑,卻回憶不起他的模樣,那麼模糊。隻記得第一次見他時,他笑著,誇方遠長得像他,有武將風範,將來可以繼承他的衣缽。
“父,王!”方遠叫著,隻覺得彆扭,還從未這樣稱呼過他。當年的自己羞澀,未能叫出口,沒想到,竟成了永彆。“我要替你報仇了,就在今晚。如果太子一路順暢,在混亂中,我可趁機手刃於他。如有萬一…...我手刃太子。”方遠說著,最後一句,加重了語氣。“無論如何,他們父子,必須......死一個。”
東宮彆院內。
蕭瀟隱隱約約醒來,看著四周環境,立馬清醒許多。連忙爬下床,腦袋還是有些重,搭啦者腦袋,疾步走到門邊。
反鎖的,還是反鎖的。蕭瀟已經顧不得其他,如果太子知道方遠身份,定不會造反。我要見太子,必須要。蕭瀟手搭在門框上,硬巴巴的木質膈應的蕭瀟手生疼。蕭瀟低頭仔細看著,深紅色的漆。“鐺鐺。”蕭瀟敲了敲門框,木製的實木製成。對啊,我怎麼早沒想到。蕭瀟環看四周,沒有蠟燭。蕭瀟往床邊走去,“有了。”
蕭瀟將其餘幾根蠟燭全部點燃,拿到門邊上來,將手中蠟燭傾斜,讓蠟油滴在門邊,散開來,一道一道,至上而下。蕭瀟又走到書桌旁,看到幾張宣紙,笑著。回頭又看來看床邊上的布簾,“有這些,足夠了。”
蕭瀟說著忙活起來,看著火星,一點一點,慢慢蔓延,木頭終於著了。對,就是這樣,燒吧,燒出一條出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