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死亡現場出現了通靈板,而且紮穿托比耳朵的刀具與此前發現毀屍的刀具同出一類,但總有一點違和感。
托比的腦部傷口與此前發現的豬頭、牛頭相近,像是草草捅了耳朵了事。這點是與掘墓被盜出的屍體不一樣。那些墳地的人類屍體上,紮耳怪人表露了興奮情緒。
假設是犯罪升級,為什麼下刀的力度反而變輕了?
瑪麗詢問過警方,死亡現場托比手裡拿著一塊新的通靈板,但沒有找到他日常攜帶的公文包。
或許,這可以用托比的死亡時間是在周日夜間去解釋,非工作日不帶公文包,但他的同事都表示從未聽聞托比相信靈異之事。
“一位懶得動的經理商,他在忙碌了六天後會特意出門去買新上市的通靈板?”
瑪麗不否認存在托比對外隱瞞喜好的可能性,但詭異之處在於托比的隨身錢包中一美分都沒留下。
錢包,空空如也;口袋,空空蕩蕩。
托比死時隻握著一塊通靈板,難道他是為通靈板花光了身上攜帶的所有現金?
這就誇張了。
通靈板銷售火爆與它的低價策略有關,新品上市優惠價三美元一套。對於托比來說算不得貴價,至於榨乾他的錢包嗎?
瑪麗有一種感覺,通靈板與紮耳是為了混淆視線,掩蓋凶手搜查了托比身上的角角落落。凶手是為謀財嗎?但哪有為財反而加送一塊通靈板的操作。
“個人看法,我覺得真凶是在轉移視線。”
瑪麗給出推論,“您對托比先生的工作情況了解多少,是不是他得罪人了?”
邁克羅夫特在詳細解剖後,也得出了相似結論,托比不是紮耳怪人殺的。
既然不是遭遇了作案升級的連環殺手,那就是卷入了不可對外言說的事件,最有可能是他最近觸摸到了蓄勢待發的金融暗湧。
“托比先生最近似乎聽聞了某場還沒開始的大買賣。”
邁克羅夫特也不算故意模糊回答,托比尚未傳出確切消息,所謂暗流湧動就是還沒有暴露於人前。
“遺憾的是,根據托比先生的胃部食物殘渣,最後一餐是在他自家進食,而無法判斷他遇害前可能去過彆的場所。”
一場暗中密謀的大買賣,成了托比被害的直接線索。
話至此處,邁克羅夫特擺出一臉虛心請教的表情。
“明頓先生,以您對華爾街的了解,最近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買賣要出世了嗎?那種足以讓人雇凶殺人的大買賣。”
一個好問題。
然而,多大的買賣算大?所謂雇凶殺人程度的買賣聽起來稀有,實則在每天的交易訂單裡都能找到一二。
瑪麗笑了,“羅曼夫人,您是在借機谘詢一夜暴富的機會嗎?哦不,您是在尋找一夜暴暴暴富的契機吧?難道托比先生向您推薦了某款神秘致富項目?”
邁克羅夫特根本沒想搞投機,可是羅曼夫人與經理商托比之間談論那些很正常。
他隻能演戲演到底,“托比先生提過一兩句,他還說其中風險性非常高,甚至高過了去年結束的鐵路權金融戰。明頓先生,您覺得會是什麼投機操作呢?”
有人能預測即將爆發的金融戰爭嗎?
如果可以,為什麼不留在華爾街渾一夜躋身富豪榜,反而是呆在了紐約警局停屍間?
瑪麗搖搖頭:“羅曼夫人,非常感謝您的賞識。但平常如我,還是一位大學生而已,在華爾街是翻不起多大浪花。您怎麼會認為我能知道大買賣?”
“您無法預測嗎?”
邁克羅夫特意有所指,“我以為能寫出《十九世紀華爾街實況分析》的「M」一定可以。”
誰是「M」?
瑪麗疑惑地歪頭,似乎一點都不懂。
邁克羅夫特卻是向前一步,迫使某人務必正視問題。
“明頓先生,您真的不知道?如您所見,現在托比先生被殺了,被凶手以嫁禍紮耳怪人的作案手法殺害。事情已經傳開,很快就會被真正的紮耳怪人所知,您覺得那位會有什麼反應?
會不會被刺激到決意殺了膽敢嫁禍他的人?這一過程中,精神狀態不穩定的紮耳怪人會不會搞一場殺人競賽,有多少無辜之人會因此喪命?”
如果托比之死是職業的必然危險性,他在選擇成為探子前就要有死的覺悟,但將被牽連入內的其他人都是受到了無妄之災。
“我不知您為什麼要跟進貝妮、凱南的係列詭異的案件。如果可以明確華爾街即將爆發的暗湧,就有可能通過鎖定模仿作案的殺手,從而摸排出真正的紮耳怪人。
哪怕這種抓獲真凶的可能性並不高,但我與眾不同的明頓先生,您難道想要錯過一線契機?”
邁克羅夫特難得說一長串話,最後似笑非笑問,“明頓先生,所以現在您究竟知不知道呢?”
瑪麗:……
省略號不足以形容她的無奈。
咦?先等一下,這最後問話怎麼有點耳熟?
去年她拿著羽毛問過非常相似的問題,追問羅曼夫人懂不懂動物羽毛分析。當時迫使這位辨析了羽毛來自貓頭鷹。
所以說,眼下是風水輪流轉,還是被某人討黑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