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似乎是真誠建議,隻要忽視那種暗諷的語氣。
小拉爾夫並不是拉爾夫參讚唯一的孩子,他有過幾個姐姐。隻不過,拉爾夫從不考慮女兒作為繼承人罷了。
邁克羅夫特保持微笑。這哪是好的提議,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拱火之詞。
他不知道五六十歲的拉爾夫能否創造所謂奇跡,但如果一字不變地轉述,明天他百分百會卷入到鬥毆事件中。
”明頓先生,我也有一個提議。“
邁克羅夫特笑著說,“有時為了世界的和平,您可以適當選擇保持沉默。”
瑪麗:好吧。看在小拉爾夫是被害者的份上,她也不出餿主意了。
即便以客觀邏輯來預測,拉爾夫參讚確實是百分之九十九想再生一個兒子。
沒有再活躍氣氛,轉回正題上。
凶手為什麼會殺害小拉爾夫?這次的被害者與以往的社會邊緣人群截然相反,是作案手法紮起升級?還是兩者之間有私人恩怨?
“之前,我問過拉爾夫參讚他的兒子有哪些仇家,但他說並不了解。”
瑪麗當時沒能得到回答,拉爾夫參讚說詢查後給她消息。世事無常,那頭還沒給回應,這邊就先發現小拉爾夫的屍體。
邁克羅夫特作為外人卻非常清楚。“小拉爾夫來到柏林兩年,直接交惡的人數多至九十七人。我已經全麵排查,那些人並不符合黑色羽毛凶手的特征。但今天之後,這個排查範圍需要擴大。”
凶手不一定在柏林常住生活,他也許去過法國。小拉爾夫沒來柏林之前,是否與凶手有關聯?
遺憾的是幾天查不清楚。本性難改,小拉爾夫在英國時鬨過的事隻多不少,說不定他拋棄的哪個情人就是此次謀殺案的導.火.索。
調查仍在繼續。
搜查隊在鱷魚潭附近找到了一些衣服碎片,是小拉爾夫護衛們身前所穿著。
儘管沒有直接發現護衛與侍女的骸骨,但找到了死亡時間較長的被分屍的白骨,證明鱷魚群確實被當成了屍體清理機器。
這是黑色羽毛凶手唯一的屍體處理點嗎?
恐怕不是。凶手沒有將小拉爾夫一並喂鱷魚,反而將他的屍體留在木屋,還添加兩種植物,賦予了屍體某種寓意。
也就是說,從戴著戒指的斷指在地下室被發現的那一刻開始,凶手就沒有想要靜悄悄地殺了小拉爾夫。凶手在表達一種什麼樣的謀殺意圖呢?
帶著疑問,一行人返回柏林。
除了破案之外,總有些其他事要做。
瑪麗抽時間送彆了達西與賓利,那兩位要回英國過聖誕節,不能在柏林繼續逗留。至於沒查清楚的「聖甲蟲社」,是要從長計議。
達西留了兩名護衛。護衛們以往調查過走馬燈數凶手,現在可以暫時借給明頓先生作為助手。
瑪麗想了想,沒有拒絕,多兩個人一起幫忙也好。
如果在柏林市內沒有更多收獲,聖誕假期她可能要前往德國黑森林區域,尋找凶犯在校期間的教授老師。
送了人出城,接下來要去一趟黃金海岸出版社柏林分部。
彆忘了最初有關「聖甲蟲社」成員的線索就來自出版社的消息,是在搜羅書籍過程中留意到了凶手相關的人名。
這次去出版社是為了賺錢的正經事。
瑪麗是去交稿件的。
黃金海岸出版社為美國大學引入歐洲各國的書籍,需要優秀的翻譯,她正好接了其中部分書目翻譯的任務。
來到出版社所在地,整一條街都從事書籍報刊的刊印工作。
報社、書籍出版社鱗次櫛比,每棟磚樓前都飄揚著一兩麵旗幟。類似的旗幟在德國很常見,旗幟上的不同圖案代表各家的不同紋章。
在出版街最多見的是印刷工會紋章。
它的主體是隻雙頭黑鷹,一爪子抓著排字手盤。另一隻抓著箍位帶,其上有一個哥特體的大寫字母G,G代表了西方金屬活字印刷的發明人約翰·古騰堡。
一麵麵不同圖案的紋章旗幟,也會選掛在城堡、教堂、藥鋪、市政廳等等地方。
漫步柏林街頭,對於這些旗幟可以說是司空見慣。因為熟悉到習以為常的地步,而變得根本不引起人的注意。
今天,瑪麗卻在抬頭看向紋章旗幟時,忽然停下了腳步。
黑色羽毛凶手做案時,在現場總會留下帶有寓意的事物。比如黑色羽毛,現在知道它被凶手視作是奧丁主神的烏鴉。
這就繞回來了。
小拉爾夫屍體上蕁麻、三葉草、造成致命傷的類似彎鉤利器,它們也組成了一種紋章。
“作案時間在近半年內,又可能有過在法國生活的經曆。電擊、殘肢……”
瑪麗低語著,她想應該找到了黑色羽毛凶手的作案誘因之一。有時答案太過明顯,反而讓人視而不見。
問,1871年內發生了什麼大事?
德國人或法國人都該有脫口而出的答案——去年至今年,發生了普法戰爭。戰爭,德國獲勝了。
那麼細分到個體呢?
個人的命運總背負了時代洪流的重量,有的人抓住好的契機,有的人承受了壞的代價。於是,黑色羽毛凶手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