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羅夫特:早就決定要保持距離,現在是為了破案而妥協,看來他還要多加小心。
畢竟,被設計地扒掉衣服檢查,不談是否暴露羅曼夫人的身份,也總是哪裡怪怪的。
**
十二月來了。
誰也沒想到聖誕月的開頭竟是爆出了一起特大連環殺人案。
「小拉爾夫被殺,烏鴉殺手意欲羞辱首相大人!」
「血色的教堂地下室驚現不明屍骨,那些不為人知的失蹤人士,竟為烏鴉殺手所為!」
「殘疾的烏鴉殺手,沒有你想象中可怕。將其逮捕歸案,指日可待。」
「不過是一個戰敗的懦夫,明頓與福爾摩斯談烏鴉殺手。M&H與MH之間的對決。」
十天以來,柏林各大報紙鋪天蓋地報道起烏鴉殺手案。
從地下室塗鴉談到小拉爾夫被殺,將凶手的特征都揭露了出來,鼓勵柏林市民提供線索。
主要負責此案調查的有兩位,一個是大家耳熟的明頓先生,另一位是因福爾摩斯先生,兩人簡稱M&H。
是巧合?還是宿命?
這與凶手自詡的神使烏鴉MH,針鋒相對上了。
根據小報透露,兩位調查者追蹤小拉爾夫失蹤案時,在進入山林後受了點傷,目前一起住在鬱金香大街便於治療。
不過,兩人非常堅定地聲明,即便受傷麵對罪惡的殺人凶手也不會有任何恐懼。對於那種借以侮辱屍體以而侮辱一國首相的凶手,其行為是徹頭徹尾地失敗者表現,不足為懼。
‘哐當——’
一處裝修簡潔的出租屋裡,一摞報紙被扔到了地上,隨即一隻手將桌上茶杯碗碟砸個粉碎。
男人越看新聞報道,臉色越發氣得漲紅。隻見他即便在屋內也戴著左手手套。
如果細看會發現手套下的食指與中指顯得非常僵硬。因為那根本不是手指,而是在手套裡塞了兩根小木棍。原先手指的位置,空空如也,兩根手指是被利器徹底切沒了。
“盧西恩,這些胡說八道的報紙不值得您生氣。”
一個年輕女人進了屋,也不管地上的碎瓷片,而是信心十足地對男人說起話來。
“你讓我觀察的事,我都做到了,用了一周總算確定那兩個該死之人的回家路線。福爾摩斯17點下班後會乘坐馬車繞道柏林大學,等明頓結束研討會一起後回家。明天是數學研討會的最後一天,我們可以下手了。”
“艾米樂,辛苦你了。”
叫做盧西恩的男人勉強笑了笑。他看起來二十七八,長相還算英俊,但眉宇間有股揮之不去的陰沉。
艾米樂笑著搖頭,“我不辛苦。能為您做些什麼,我就覺得很快樂。您沒有錯,是在消滅罪惡,是在消滅戰爭。
偏偏那些妄自尊大的鼠輩都根本領會不到神的旨意,他們羞辱作為神使的您,就是羞辱奧丁主神。當然不能姑息!”
盧西恩傲慢地點了點頭,他也沒有起身,隻是抬起完好無缺的右手指了指地麵。“快點,把地麵清理乾淨。”
艾米樂忙不迭地點頭,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累。
她毫不在意剛剛從外麵趕回家就要打掃地麵,明明這些碎瓷片不是她敲碎的,而做完清理工作又要立刻去燒晚餐。
城市的另一頭。
一輛馬車從柏林大學駛向鬱金香大街。
車廂裡,邁克羅夫特右手打石膏,而瑪麗左腳打著石膏。
傷,當然是裝的。兩人都演得很像,仿佛一副骨折後行動不便的模樣。
車夫是辦案特派員。
車輛後方,還有另幾輛馬車遠遠墜著。德意誌首相友情出借的一批特派員,這些人隨時準備著,就等凶手出現將其一舉擒獲。
“估計就是明天了。這十天時間凶手得以確認我們的路線,而明天研討會結束,他不能再等了。“
瑪麗近些天過得其實挺風平浪靜,隻是在外人看起來並非如此。不說調查落了左腳腕骨折,就說數學研討會也很熱鬨。
“明天可能會下雪。也許,我們會遇上倒在雪地裡的悲慘少女。”
邁克羅夫特也覺得會是明天。凶手的同夥會利用人的同情心半路截住兩人,請求他們護送一程。
這手法在半途截住小拉爾夫時用過了。
雖然凶手同夥演出的角色不一定相同,但操作模式估計會一致,把人騙到屋裡去殺。
具體情況是與否預料一致,等真實發生時就知道了。
邁克羅夫特沒有放鬆警惕,但也沒有一絲緊張,還能欣賞車窗外的熟風景。
這些街景是近幾天剛剛熟悉起來的。因為除去周日在家,其他九天一直來接明頓先生一起回住處,名義上是傷患的相互照拂。
同進同出的日子居然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十天。
沒有想象中同在一個屋簷下可能會引發什麼不快,也許臥室隔著一層樓的關係,明頓先生可以稱得上是一位毫無存在感的客人。
很快,當烏鴉殺手歸案,兩人所謂養病同住的日子也就要結束了。
邁克羅夫特想著,側頭看了一眼對坐的人。這幾天居然什麼意外都沒發生,這讓他有點意外。
瑪麗感覺到了落在身上的目光,似乎不解地抬頭問,“有事?”
邁克羅夫特一本正經地回答,“沒什麼事。我在觀察兩側路況,估測凶手可能選擇哪個路段下手。”
“從大學到住處,任何一段路都有可能。”
瑪麗也嚴肅地說著,“多做一些假設路線也好,勢必要一擊必中。早點把人抓到,我們也能早點卸了石膏,恢複正常生活。”
儘管邁克羅夫特不說,但瑪麗也猜到了這位必有防備。
因此,她不可能第一次入住就設法檢查這人的舊傷。一次,兩次,人難免是習慣的動物,總會放鬆防備的。過程也許有點漫長,但比抓到凶手更刺激,就值得慢慢等待。
不急。
瑪麗也看起了窗外景色。在轉頭的一瞬間,她若有似無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