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00:33,一聲巨響驚醒了古堡中剛剛入睡的一眾人。
除了三樓在雙人運動的芭比與科林,其他賓客都趕到了聲音發出地,就連帶著孫子來度假的紅頭發老者雷歐也來了。
“對不起,這是我的工作失誤。”
古堡管家第一時間趕到,看著浴室裡的殘磚碎瓦,額頭冒出了一層冷汗。
浴缸上方的水箱儲存冷水,可以供人進行一次戰鬥式淋浴。
設想一下,當時有人或站或坐在浴缸裡洗..澡。水汽迷糊之間,忽然聽到上方有奇怪響動。
下一刻,整個水箱連帶滿箱水從兩米高處砸落當頭砸下,浴缸又濕.又滑,有幾個人能靈活逃脫?
再聯係「大紅帽」的年紀,六十多歲的老婦人腿腳難免不利索,要怎麼躲避當頭一砸?頭破血流,甚至當場死亡的可能性極高。
瑪麗隻要想到這中可能性,不屑再偽裝出紳士的溫和,隻剩一臉冷冽。
她為邁克羅夫特送去換洗衣服和毛巾之後,即刻檢查了出事的浴室。不是螺絲鬆動,而是支撐水箱的三角金屬支架生鏽後開裂。開裂的位置不顯眼,如果沒有特意檢查,難以發現問題。
“如果道歉有用,還要上帝做什麼?”
瑪麗說得不留情麵。原諒一個人是上帝的事,而她真的儘力在做一個好人,竭力克製不能直接把人送去見上帝。畢竟殺人多數時候是犯法的,哪怕她認為有足夠的能力實現完美謀殺。
“明頓先生……”
古堡管家即便再能言善道也是詞窮,這中水箱硬件引起的意外事故就是古堡方麵的責任。“我立刻為老費伊夫人安排新房間,會徹查一邊裡麵的設備,您看……”
“不必麻煩。反正都是套房,這幾天老費伊夫人就住到我那裡,也便於近距離照顧備受驚嚇的她。”
瑪麗打斷了古堡管家的提議,“你有一句話說得對,是該徹查一番。有一處零件老化,難保其他客人的水箱、客廳吊燈等等沒有問題。你應該不希望看到人在客廳坐,死從天上來。”
“上帝啊!這又是怎麼了?什麼叫做死從天上來?”
出版社負責人希普利穿著一雙拖鞋就跑了過來,“又發生什麼了?這次度假是被詛咒了嗎?”
不隻希普利到了,其餘賓客也來了。
盥洗室的門大開著,眾人看清裡麵的情況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一中感同身受的後怕貼著脊椎骨竄上了來,倍感毛骨悚然地驚出一身冷汗。
紅頭發老者雷歐更是臉色煞白地倒退幾步。此次度假,賓客之中就他和「大紅帽」兩個人的年紀最大,都是六十多歲的人了。
試想一下如果是他遇上這樣的情況,肯定難逃一死。不隻是他逃不掉,換成古堡管家,這位也已經一頭白發六十多了,恐怕也逃不掉死神召喚。
“希普利先生,我認為很有必要想一想如何提前結束古堡假期。”
老者雷歐語氣堅決,“僅僅第一夜,差點發生兩次死亡事件。如果哈伯德先生之死用意外去解釋,這次呢?還是意外?”
偵探家溫迪的臉色更差。
來了!果然來了!正如他的不祥預感,孤島古堡的死亡事件將接連上演。
希普利也不想多待了。想他組織了五六年的度假活動彆說死亡事件,以往賓客連一點點小傷都沒遇上。這次卻差點來雙殺,妥妥的黴運當頭。
“是的,明天一早就設法離開。儘可能地和島外聯係上,派遊輪提前來接。”
古堡老管家神色尷尬,但也沒有立場挽留。“好的,我一定會儘力配合諸位。諸位,你們看今夜要怎麼辦?是先檢查客房的設備,還是先休息?古堡裡隻有五位幫傭,如果需要我方來檢查,恐怕需要等待一段時間。”
一共十六位受邀賓客,加上希普利與助手的兩間房,共有十八間房屋要檢查。
“我這邊等天亮再說。”
瑪麗先表態,她已經自查過一遍,而說實話也信不過古堡方麵的所謂檢修檢查。
“明天吧。”
偵探家溫迪表示,“現在點著燈也看不清楚。”
有人想要明天再查,但有的就想要今天。
比如老者雷歐要求現在就派人,去查一查他和孫子住的客房套間。
瑪麗聽了眾人的表態,絕大多數都是等明天,而今夜就湊活一晚。
有些賓客自帶了仆從,說是讓仆從先檢查一下臥室內的設施,確保吊燈不會墜落等。
來去匆匆,不多時圍觀議論的人群散去。
邁克羅夫特也換下了被淋濕的衣物,重新整理好偽裝儀容出門,和古堡管家隨意說了幾句。
他沒有接受對方的道歉,像是「大紅帽」這樣差點被砸死的老婦人有權對責任方保持冷漠的態度。至於賠償,為什麼不要?但不必在今夜談論。
今夜在重大驚嚇後,是該好好休息才對。
終於,淩晨1:11,古堡又恢複了安靜。
“我看過斷裂的鐵架,開裂是因生鏽引起的,沒有近期人為破壞的痕跡。”
瑪麗卻不認為水箱差點砸死「大紅帽」僅是一場意外。
“度假名單提前一周確定,古堡方麵拿到了名單才能安排房間。為什麼偏偏是年紀的「大紅帽」浴室水箱發生墜落事故,而不是其他反應迅速的年輕人房間?”
是因為年輕人逃得快,可以避免死亡嗎?
“你懷疑古堡上潛伏了一個想要致我們於死地的凶手。”
邁克羅夫特暫時不能斷定此事與佩奇島主、古堡管家、希普利主編有關係。
如果出了事,第一時間會被懷疑的就是古堡主事者與活動主辦方,說不定凶手正是利用這一點隱藏於幕後。
“準確點說,我更懷疑他是衝著我來的。”
瑪麗喜歡用證據說話,但偶爾也相信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