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神聖頭巾。”
瑪麗在來到19世紀後,對於這個詞有了一定的了解,它不時會出現在各種報紙的廣告頁麵上。
神聖頭巾是蘇格蘭的叫法,而在英國彆的地區叫做幸運頭巾。
顧名思義,擁有它就像是擁有了一種護身符。是一種迷信的風俗習慣,在十八、十九世紀的報紙媒體時常會為它打廣告。
此物的本質,其實就是人類嬰兒的胎膜。
通常情況,孕婦分娩嬰兒出生的過程中,羊胎膜會發生破裂,但也有少數胎膜不破裂的情況出現。
這種裹著胎膜生出的孩子被認為天生受到神秘力量的庇護,他/她會擁有非凡的力量,比如一些千裡眼之類的特異功能。
人們認為胎膜的力量在不同人之間進行轉移,也就滋生了胎膜買賣交易。從古羅馬開始就有胎膜市場,而有的產婆不告之孕婦就會偷偷將胎膜變賣出售。
在胎膜的各種奇妙力量中,有一點最為凸出,是被視作可以預防溺水事故發生。
原因可能是胎膜本來含有羊水,而胎兒在羊水裡健康發育長大。當胎膜力量被轉移給佩戴它的出海者,也就能抵擋大海的風浪來襲,避過海難的發生。1
“有不少海員在去陌生海域之前,都會高價購買神聖頭巾。”
瑪麗看著這一頁的廣告,“難道說金伯利等人是有計劃出海?他們盜取了傑基爾醫生的實驗室,是找到了一張出海圖?”
邁克羅夫特也是這樣推測的。“隻算工資年薪,普通海員年薪不過一百英鎊左右,而一份胎膜十二英鎊。願意進行這種高價購買的人往往是前往不熟悉的海域,或是非常渴望求一種海上幸運庇護。
金伯利等人的客房缺了一頁報紙,缺頁上的廣告交易點不是倫敦,是在南安普頓碼頭。特意從倫敦到南安普頓買胎膜,極可能是有特彆的出海計劃。”
廣告上寫著:「神聖頭巾,一份12英鎊,共二十份。欲購從速,至南安普頓碼頭附近的小約翰教堂。」
兩人對於這個地址並不陌生。去年一起到南安普頓調查二九頭會,其中著重偵查過碼頭區域。廣告上提到的小約翰教堂距離碼頭五百米左右,是會不定期會售賣一些神奇護身物品。
瑪麗看著廣告刊登的日期是前天2月26日,就是這一天淩晨紅箱被盜。昨天27日下午,金伯利四人退房離開了旅舍。
“金伯利幾人行動的速度很快,如果沒有意外,今天他們肯定到了南安普頓。您看是連夜坐馬車趕路,還是訂明天最早的火車票?”
從私心上來說,瑪麗希望辛苦一天的邁克羅夫特早點休息,但是追捕之事宜早不宜遲。
“通知一聲歇洛克,等我把頭發烘乾就坐馬車走。”
邁克羅夫特將這一頁報紙收好,“明天上午我們可以趕到南安普頓,希望這一批胎膜早就被售空,金伯利幾人沒買到護身符就不能出海。”
希望總是美好的,但現實不一定如人所願。
三月一日,南安普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瑪麗來到小約翰教堂,神職人員表示這一批的神聖頭巾在昨天下午就全部賣掉了。
其中有一位客人一口氣買了四份,是操著德國口音的青年男人。
男人的相貌普通,褐色卷發,八字胡,一米七八的身高。他還穿了身舊衣服,絲毫看不出能豪爽用四十八英鎊買胎膜。
這些外貌描述都和方塊k的一位德國同夥對應上。
“神職人員表示昨天他多嘴提醒了德國男人,其實一艘船上備有一份神聖頭巾就好,沒必要每個人都佩戴。”
瑪麗將具體消息告訴了邁克羅夫特,“那個男人卻仍舊堅持買了四份,是昨天下午三點半左右的事,然後他快速離開了教堂。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在碼頭轉了一圈,有沒有聽聞金伯利幾人租船出海的消息?”
依照金伯利等人的行事速度,買好了護身符,就該立刻租船出海。
不過,昨天晚飯時分開始下大雨,後半夜雨勢變小,估計今晚應該會停雨。而降雨不便於出海,行動時間可能會被延後。
邁克羅夫特搖頭,“我找了以前認識的幾位碼頭負責人,直到今天上午九點半,還沒有看到過金伯利四人中任何一位出現。不排除他們進行了喬裝,或是因為降雨還沒來得及搞定出海的船,亦或是碼頭人多沒被發現。”
南安普頓,人來人往。不是特意關注,錯漏四個人的行蹤也很正常。
不過,邁克羅夫特還詢問了碼頭消息靈通的船夫,“從昨天開始算起,未來一周內暫時沒有包船出海的訂單,要不然金伯利幾人就是不打算從南安普頓出發。他們在倫敦住宿的旅店很平價,穿著也都是陳舊的衣服,不租船而是提前擁有一艘私人海船的概率不高。”
此處,存在一個矛盾點。
方塊k進行了十次故意留名的盜竊案,除了最後一次偷財政部的機密紅箱,前九次都是盜了巨額珍寶。
其中部分偷盜品已通過黑市賣出去變現了,按照常理,他手上應該有一筆錢,但如今表現出來還是他挺拮據的模樣。
“我懷疑三個德國人並不知道金伯利就是方塊k。”
瑪麗並不認為那一夥人能推心置腹,“按照目前的線索,費特巷199號藏著傑基爾醫生的秘密,空屋的前主人是一對德國兄弟。此次作案是三個德國人追到了倫敦發現費特巷藏物已經提前被取走,他們輾轉找上了熟悉倫敦的小偷。或雇傭或以分紅的形式,讓金伯利潛入傑基爾實驗室盜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