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邱恩國平日裡對大家負責人,為人光明磊落。可她能夠看出,對方對權利的欲.望有多執著。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很難保證邱恩國不會把江阿蠻推出去做替罪羊。
江阿蠻考慮了一整天,又請假到街上給家裡和部隊去了封電報,等收到回複,便匆忙回到生產隊,來到邱恩國家中商談了一個多小時。
去的時候,邱恩國家中愁雲慘淡,回來的時候,邱恩國的家人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笑容。
而後,村裡忽然傳起了流言,據說劉德柱那死去多年的婆娘,有個關係不錯的表姐嫁到了城裡。隊長已經跟對方取得聯係,那竟是村裡女知青江阿蠻的母親!
讓麥子的遠方表姨收養他,在這種年代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從農村弄到城市,還得弄個城市戶口,這是非常難的,大家也表示理解。
江阿蠻的母親鐘薇鐘女士表明,帶到城裡收養很難,但劉德柱欠下的那二十多塊錢,江家會負責。日後麥子依舊是刺進生產隊的人,大家隻要順手照看一下就行,剩餘的,如今身處刺進生產隊的江阿蠻會負責。
至於日後,如果江阿蠻有回城的機會,後續問題,江家也會一應負責到底。
最後,鐘女士為如今還沒有大名的麥子取名‘赬鯉’,姓氏不改。
‘赬’為紅的意思,響應這個時代的號召。‘鯉’為魚,意為‘年年有魚’。當然,更深層次的意思,便是鯉魚躍龍門之意。希望他長大後,能脫離桎梏,成為一個有出息的人。
不明真相的周英瞪大眼:“咦,你們兩家竟然還有這層關係,也太巧了吧!”
“是啊,也太巧了。”
林湘說道:“這也不錯,麥子那孩子可憐,有你家這個親戚在,他的日子,想必也不會過得太糟糕。”
江阿蠻勾起嘴角,麵不改色的應了一聲:“嗯,我也沒想到,之前跟家裡通信,無意中說起這個孩子可憐的身世,我媽覺著蹊蹺,就找人查了查。”
孟紅軍撇嘴:“難怪你對那臟小子總是關注一些。”
林湘扯了扯她的袖子,瞪了她一眼。
劉家二十多塊錢的債務,對江阿蠻來說沒多少,對整個江家來說,就更不值一提了。
隻是,鐘薇夜裡不免跟自家丈夫嘀咕:“你說這老大老幺,今年也太倒黴了。老大就是長得好看些,就遭了罪。老幺就更慘了,剛被老大連累下了鄉,隨便給個小孩子一顆糖,就招了禍事。這兩兄妹,今年該不是衝了太歲吧?”
江誌成輕輕捏了下她的手指,壓低聲音:“說什麼呢,什麼太歲,現在是社會主義,不要把那些舊社會的封建殘餘帶到家裡來。”
“是是是,你個大男人,膽子比貓兒還小。不過既然我們擔了責任,也不能什麼都讓老幺管,老幺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哪裡會照顧人。明天我們寄點什麼給那孩子送去?”
“整個家都你管,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