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麗昆收回手,看著男人表情複雜,最後,她還是舒了口氣,她的確恨康進財,恨不得用柳條把人抽的體無完膚。可這種恨,還不到要命的程度。
嫁給二賴子以後,生活並沒有她想象中那般生不如死,相反的,二賴子雖懶,但隻是因為沒人管束。她平日裡跟他說的話,他其實是聽得進去的,管教的時候,對方雖然不耐煩,可隻要她一掉眼淚,二賴子就會無奈照辦,生活意外的讓人覺得有盼頭。
也正是因此,蔣麗昆才沒有徹底恨毒了康進財。
發現人沒死,蔣麗昆看了看四周,她不知道對方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但不管發生什麼,對她來說都是好事。
於是,她站起來,不再管他,趁著夜色匆匆回家。
剛進院子,進了家門口,就聽到二賴子響亮的呼嚕聲。這種呼嚕聲,在以前她是厭惡的,總是因此而輾轉難眠。
可此刻,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蔣麗昆眼眶一紅,心裡卻感到無比踏實。
江阿蠻看著蔣麗昆離開的背影,這才從另一個樹後走了出來,踱步來到康進財身邊,看到男人額頭那緩慢凸起的包,厭惡的撇開眼,起身把那顆拳頭大小的石頭拿起來丟掉。
經常有人走動的路上都會把一些大石頭給丟掉,以防老人和小孩因此摔倒出什麼問題。
康進財趴著的地方,最大的石頭也不過隻有鴿子蛋大小,康進財額頭上這麼大一個包,附近又有一塊明顯就不是這條路上的石頭,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丟了石頭,回到家,周英房間裡隱約有點動靜,這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這件事過去後沒多久,江阿蠻竟再一次收到了家裡的信。
這一次,跟上次不同,即使信裡依舊是普通的問題,可字體卻有些許的變化。信是大哥寫的,大哥曾經練過書法,字體遒勁有力,而這封信上,乍一看沒什麼問題,可仔細一瞧,就能看出字體有些虛軟,像是手上沒有什麼力氣寫出來的。
這在誰身上都有可能,可在向來注重書法的大哥身上,卻十分罕見。
江阿蠻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周英依舊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麥子在河裡摸泥鰍,說是這些天她們累了,要給她們油炸補充營養。
江阿蠻讓麥子小心,便急急忙忙收拾一番,剛一出村口,就看到徐丹丹正挎著菜籃子從橋上走來,舉手投足,身姿動人。
徐丹丹雖是刺進生產隊的人,可在江阿蠻還沒來刺進生產隊的時候,她就已經嫁到了五星生產隊,因為丈夫去了山裡出意外沒了,就又回了隊裡。
二人的關係,大概隻是遠遠的照麵過罷了。
按理來說應該是不認識的。
可江阿蠻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徐丹丹卻轉頭,對她露出了一個笑,聲音溫軟:“江知青,這是要去街上嗎?”
說這話時,一陣風吹來,吹起徐丹丹的劉海,香味飄到江阿蠻身前,那是一股十分清爽的橘子香。隻是,這橘子香中,似乎還夾雜著什麼味道,有些奇怪。
她用的應該是一種橘子香的洗發粉。
江阿蠻急著去街上,隻暫時把徐丹丹從那天半夜山道上的可疑人中草草劃去,沒有多想,便跟對方點點頭,匆匆忙忙離去。
她沒看到的是,就在她離開後,跟她背道而馳的走著的徐丹丹,卻在這時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她的背影,再次露出一個笑容,隻是這一次,她的笑容十分古怪。
江阿蠻在去往街上的大路上急走,兩旁是綿延的山脈,一路上沒什麼人,隻有鳥鳴聲。走著走著,她的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低頭一看,隻是一根樹枝罷了。
她沒多想,走了幾步,忽然,耳朵一顫,江阿蠻看向四周,沒發現什麼。
不由蹙眉,但心裡想著家裡的事情,就沒再深究,正要繼續前行,卻再次聽到那個聲音,腳步猛的一頓,還來不及看向聲音發源處,身體就下意識的急速向前衝去。
一大片山石從右側山上滾落下來,一些石頭相撞飛起,一些石頭依舊下落,導致周圍幾乎都被封鎖,一側一塊大石頭往太陽穴砸來,江阿蠻速度再快,卻逃無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