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鷹可沒把自己的給撐死。
“不……不用喂了嗎?”薛清靈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說話的聲音也變僵了。
裴大夫連鷹都不讓他去喂了麼……
裴疏點點頭“嗯”了一聲後,便鑽進了製藥的地方,他想要做的這一份藥膏可不簡單,需要花費極大的心神,其中一些藥材的處理,要非常的小心,出不得半點差錯,並且需要他用到萬花內力,一點一點的,將藥材裡麵的特殊部分給分離出來。
裴疏深深吸了一口氣,凝神靜氣,拋卻外物,全身心都投入了製藥的過程中。
薛清靈在外邊悄悄的看了他一眼,也不敢去打擾,他隻敢偷偷看了一會兒,仿佛以後看不到了一樣,拿了一張小板凳在外麵落寞的坐著。
等到了夜裡,因著薛清靈下午也沒有心情再做醫館的事,他自己親手下廚,做了十八道菜色,他把菜端上了桌,把裴疏叫過來吃飯,這場飯兩人吃得極為安靜,相顧無言的,吃完了之後,薛清靈也沒有在醫館裡多留,而是直接坐馬車回了家。
這天晚上,薛清靈在床上輾轉反側,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覺,很多事情和畫麵反反複複的在他的眼前出現,娘親說的話,小時候的回憶,在富陽城發生的事情,還有這些天在醫館的事情,以及裴大夫冷若冰霜的一張臉……
第二天,他比平日裡起得晚了,小艽也沒有叫他起來,以至於他多睡了一個時辰。
等到梳洗裝扮完了去醫館的時候,時辰就更晚了,薛清靈坐在馬車上,有些遲疑自己要不要去買些早上吃的東西,可是時辰這麼晚了,估計也沒有必要買了……
“直接去醫館吧。”
馬車在回春堂門口停下,薛清靈沒有什麼精神氣的緩緩下了馬車,他走進醫館裡,唯一慶幸的就是他還在醫館裡看見了自己想要看見的那個人。
隻不過,今天醫館裡似乎來了一位客人,坐在那人的對麵。
千金堂的柳若翩柳醫女一大早的就趕來了回春堂裡,拜訪回春堂新來的裴大夫,柳若翩向裴疏請教醫術。那天張員外的夫人得了那一張藥方,回去吃了兩劑,果然身體大好,昨日柳若翩又去張家給張夫人把了脈,那脈象平穩好轉,著實讓柳若翩驚歎不已。
於是她今日便來到了回春堂,瞻仰裴大夫的醫術。
柳若翩見到眼前的年輕大夫的時候,還有些不可思議,雖然已經聽翠巧說過了,給張夫人治病的是一個年輕的大夫,可她今日來了回春堂,才發現裴大夫居然是這樣一個氣質不凡,容貌出挑的男子,對方一身白衣,氣質如仙,舉手投足之間,俱是風雅無雙,令人驚讚。
裴疏得知眼前的柳若翩以前是張夫人醫治大夫,想要與他探討張夫人的病情之後,便也點了點頭,把自己的辯證過程和用藥選擇解說給對方聽。
這個柳若翩是個心思靈巧的,一聽就懂,連連讚歎裴疏的醫術精妙。
柳若翩忍不住又向眼前的裴大夫請教其他一些病症。
跟自己的師父孫思邈,以及裴元大師兄不一樣,裴疏他不是個喜歡給人傳授講解醫術、重視醫道傳承的人,因為張夫人算是他救治過的病人,他才順道給柳若翩答疑解釋一遍,而其他的請教,他並不是很想回答。
裴疏剛想把拒絕的話說出口時,醫館裡卻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耳朵聽到那人的動靜之後,裴疏莫名其妙的把嘴裡回拒的話又咽下去了。
他故意忽視來人,繼續跟眼前的柳醫女討論醫術,並且是有問必答,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柳若翩聽著對方的回答,如獲至寶,一雙美目如星子般閃爍。
薛清靈一進醫館,就聽見那邊討論的熱烈,裴大夫詳細的給柳醫女講解醫術,回答問題,而那柳醫女是個聰慧的人,一聽就懂,兩人你來我往,說得熱火朝天。
他緊抿著嘴唇,倒了兩杯熱茶過來,隻是稍微聽了一會兒,他就實在受不住了,薛清靈神色萎靡的往後院走去,隻想逃離兩個人說話的聲響。
在他離開之前,隱隱約約有一句話飄進了他的耳朵裡:
“裴大夫,你要不要考慮來千金堂?”
……
薛清靈沒有聽到後麵的話,他捂著耳朵,縮在後院的小廚房裡,原本撈起袖子,打算做幾道菜,可是連火都沒有燒好,他看著火苗,心裡實在氣悶的很,於是便乾脆摔了鍋鏟,小步跑到外麵去,又是坐馬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