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靈的聲音戛然而止後,他眨了眨眼睛,一抬頭,正好撞見了身邊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睛……薛家小公子的心鼓都仿佛被人敲了幾下。
裴疏挑了挑眉,調侃道:“你不止是摸幾條魚,還順便摸了一把茶葉,之後被你娘罰跪一夜了?”
“你你你……你怎麼知道?”薛清靈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
“當然是我這個外人猜的,你們薛家的人向來都排外的很,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這個無關緊要的外人……”裴疏的語氣裡刻意加重了“外人”這兩個字的語氣。
薛清靈抬手忍不住的揉了揉耳朵,低低道:“……你才不是外人。”
耳力過人的裴疏聽見了這句話,眼睛裡的笑意更甚了,“好啊,我不是外人,那我是什麼人?”
“反正不是外人。”薛清靈抬手把兩隻耳朵都捂上,快速往前走了幾步,仿佛這樣就能從窘迫的情境中脫離出去。
在掩耳盜鈴這件事上,薛家小公子早已修煉的爐火純青。
反正他不想聽到的就捂耳朵。
裴疏笑著追了上去,抓住薛清靈的一隻手,強行從對方的耳朵上麵給擼了下來,讓對方麵對現實,“好了,你彆捂了,現在知道害羞了?之前天天追著我問什麼時候提親——”
薛家小公子這時候終於不捂耳朵了,他改成抬手捂身邊人的嘴巴。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咱們來繼續說養魚的事,這池子裡就養你說的紅山錦吧,以後你想吃魚的時候,就在這池子裡抓,我肯定不罰你,你隨便吃,敞開肚皮吃,不過……平日裡當然也得勞煩薛家小公子來幫我喂喂魚。”
“我我……”薛清靈有些怨念道:“我敞開肚皮吃,我又能吃多少魚了,到時候還不是都進了某個人的肚子裡……”
“我當然會過來喂魚啦,你連小蒼都懶得喂,這些魚要是落到你手上,還不都得餓死。”
“到時候,一條魚都沒得吃。”
裴疏聽了對方這話,頓時覺得不滿意了,給自己喊冤道:“什麼叫做我連小蒼都懶得喂?憑什麼說我會把魚給餓死?以前我獨自帶著小蒼的時候,也沒把這鷹給餓死啊,我還親自給它抓過魚吃……等等,說到這的話,真要在池子裡養魚,還得單獨警告一下小蒼,讓它彆把池子裡的魚苗給禍害了。”
“要是都進了小蒼的肚子裡,咱們倆都沒得吃……”
薛清靈:“……”
裴疏:“……”
看來他們家養魚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
裴疏解下腰間的笛子,拿在手上敲了敲自己的手掌心,看著身邊的薛清靈道:“說起來,我讓小蒼給你送完信後,它跑哪裡去了?”
“我給它喂了些鮮肉,它吃了應該飛到外麵玩去了。”
“你給它喂了肉……”裴疏喃喃的說著這句話,而後便捂了捂自己的肚子,突然就是一股強烈的饑餓感衝擊身體,“現在什麼時辰了?我這中午還一點東西都沒得吃,你給我留了飯菜沒……”
薛清靈:“!!!!!”
“我我我我給忘了!我帶的飯菜還在門口!!!”
裴疏:“!!!!!!”
裴疏咬牙切齒,捏住薛清靈的臉頰揪了一把,“你這都來多久了?為什麼帶了飯菜不告訴說,你就是故意要餓著我吧。”
“果然是人不如鷹,你之前還說小蒼吃肉我喝湯,現在我連湯都沒得喝……”
裴疏一邊說著,一邊摟住薛清靈的腰肢,兩人騰空飛起,也不過是眼睛眨幾下的功夫,兩人便來到了宅子門口,薛清靈的馬車還好生生的停在路邊,馬車坐在外麵昏昏欲睡。
裴疏一語不發上了馬車,坐在車廂裡吃自己的午飯,這些方才封在食盒裡,過了這許久的時候,還帶著點兒餘溫,他倒也不嫌棄,直接用內力加熱了一下,就快速的吃了起來。
薛清靈就跟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訕訕的笑了幾下,殷勤的給對方遞了一碗湯過去,還給對方揉揉肩膀,輕輕的捶一捶。
裴疏享受著對方貼心的服侍,依舊板著臉一語不發。
薛清靈看著對方冷冰冰的模樣,心裡難受極了,繼續討好道:“小裴大夫,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裴疏還是悶不吭聲。
“來,喝一口山藥排骨湯。”
裴疏接過對方手裡的湯,照樣不說一句話。
薛清靈心裡急了,抱住裴疏的手臂把臉頰貼上去,真誠的認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我就是見到你太開心了,腦袋一空,就把什麼時都忘記了……”
裴疏輕輕的冷哼了一下,“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