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芷跟著人一起去見了那個說要買繡品的貴夫人。
柳玉芷的眼睛在那位夫人的身上停留過幾眼後, 便知道對方的來曆不凡, 想必這十倍的價格, 於對方來說亦是九牛一毛。
“這位老板,我想要買這件繡品,難不成有什麼難處?”安王妃開口說道, 她一進店裡, 就看上了最中央這件雙麵繡, 她總覺得這件繡品與她有緣。
上麵的仙鶴, 她很是喜歡。
這幅繡品上麵的圖案, 她總覺得很熟悉。
柳玉芷露出了為難的神色,“的確有些為難,這件繡品我本不打算賣的……”
安王妃身邊的侍女插嘴道:“不打算賣何必擺在店裡。”
安王妃揮了揮手,讓她禁言。
“這是我家孩子親手繡的, 為娘的自然舍不得,便擺在店裡……”
“怪不得。”安王妃點點頭,小心翼翼伸手去觸碰這件精致的繡品, 撫摸過上麵的仙鶴, 語氣帶著一股隱而不發的豔羨:“這孩子可真有孝心啊。”
柳玉芷看見對方的眼神,忽然覺得心中一動,出口問道:“夫人,那你家的孩子?”
“我家的孩子……我的親生兒子,小時候丟了。”
柳玉芷心頭一酸,“這位夫人,那這件繡品便賣給你吧。”
安王妃笑了, “如此,那便謝謝老板割愛。”
柳玉芷猶豫道:“不過,這件繡品背後還有些故事……夫人您可彆介意才好。”
柳玉芷把自家和錢家、宋家的事情說了出去。
“如果是這樣,那我更要買下這件繡品了。”安王妃輕笑了一聲,絲毫也不介意對方說自己把繡品抬價了十倍,也不怕得罪對方口中的錢家,“柳老板,你且安心做生意,放心吧,那錢家蹦躂不了幾天了。”
柳玉芷一聽她這話,瞬間對眼前這位貴夫人的好感更深了,也沒收對方十倍的價格,而是按照賣給宋家的原價,將繡品賣給了眼前這位貴夫人。
安王妃笑著讓人把這件繡品抬回了王府彆院。
柳玉芷把這位貴夫人送出去之後,一邊品茶一邊回想自己剛剛是不是忘了些什麼事情,忘了什麼呢?她見到那位貴夫人,總覺得對方身上有個熟悉的地方,對了,她的眼睛,似乎長得跟兒婿有些相像……尤其是跟紅色衣服時候的裴疏很像。
這種眼睛,其實挺特彆的,漂亮的有種驚心奪魄之感。
這大概也是種緣分吧。
這幅繡品賣給她倒也合適。
如此漫不經心的一天過去之後,第二天,臨安城裡發生了一件轟動全城的事情。
昨天炮仗連天賓客不斷熱鬨非凡的錢家,今天被一隊官差給抄家了,之前耀武揚威的錢老爺,得意洋洋的錢夫人,還有他家的“世子爺”錢卓,全都被脫下了綾羅綢緞,穿上了一身雪白的囚服,脖子上套著枷鎖,腳上鎖著鐵鏈,被官差押著遊街。
官差得到了上官的指點,特意在街上走的特彆慢,正是要讓全城的人都知道,今天在城裡發生了一件什麼樣的大事。
昨天的“世子爺”,今天的階下囚。
“這就是假冒世子的下場!”
現下的臨安城就如同燒開了的一鍋水似的沸騰不已,無數人湧出來看熱鬨,看錢家的人被羈押,錢老爺神情灰敗,錢夫人驚慌失措,唯有錢卓還在拚命掙紮,他拚命的想掙開枷鎖,嘴裡不斷叫囂道:“我要去見父王和母妃,我是他們的孩兒啊!!”
旁邊押著他的官差冷笑一聲,“你親生父親已經把所有的罪狀都交代清楚了。”
“為人子,還是要認對雙親啊。”
“可不要亂喊他人為爹娘。”
安王的人馬一到臨安城不久,便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還找到了不少人證和物證,給錢卓接生的接生婆雖然死了,可接生婆嫁出去的女兒還在呢,當年錢卓在半路出生,身上還帶著紅色胎記,彆人家記得清清楚楚。
錢家的仆人,也知道他家辛秘。
更彆提那個膽小錢老爺隨便一審問,就跟倒豆子似的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包括他們一家打算如何欺騙王爺王妃,冒充世子的所有過程。
官差押著錢家人遊街,一邊緩慢的向前行,還讓人邊走邊念著他家冒充世子的罪證和過程。
“原來是假冒的世子?”
“怪不得了,我說那錢卓和錢老爺明明長得一臉父子相。”
“呸呸呸,這父子都是一臉好色相,酒囊飯袋之徒,還好意思冒充世子。”
“活該!”
錢老爺閉著眼睛,隻覺得圍觀的所有人眼睛都跟刀子一樣,割在他的身上,錢夫人這時候隻知道痛哭流涕了,而旁邊的錢卓在幾經掙紮無果後,終於萬念俱灰。
錢卓後悔了。
他渾身發寒。
興許那安王妃在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孩子。
錢卓想起了自己這些天在王府所做的事情,整個人如同掉進了冰窟一樣。
“王妃,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趕奴婢走。”
“奴婢可是太皇太後賜下來的……”
安王妃無情的擺了擺手,“把她拖出府去。”
那個假世子這些天可在王府裡過得花天酒地如魚得水,一些心氣高的,眼見的爬不上安王床的美婢就轉換了心思,要爬上世子的床,隻是可惜了,爬錯了床,安王妃便打發了些銀兩,把她們趕出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