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聽到是她做的後,羅靖昊居然心中一點憤怒都沒有,有的隻是一種果然如此的疲倦。
他甚至都沒有力氣去找那人對證。
因為一切都是徒勞。
這三年來,他也很累了。
羅靖昊走進了自己的書房,他走到桌案邊,站了一會兒後,他呼出一口氣,緩緩研墨,直到墨汁漸濃,周身被安寧的墨香包裹之後,羅靖昊拿出一張白紙,鋪在了桌案上。
桌上原本放著一本手抄的《金剛經》,母親曾經故意折騰程楚鵑,讓她給逝去的老祖宗抄佛經,羅靖昊心疼她抄的累,便學著對方的字跡,幫她一起抄。
後來他卻也發現了抄佛經的好處。
家裡雞犬不寧吵鬨不休,抄佛經能讓人心神安寧。
這是他臨走之前剛抄完的一本,羅靖昊垂下眼眸,拿起那本佛經扔到一旁,提筆在白紙上寫下兩份和離書。
寫完了之後,羅靖昊布置好一切,去見他母親羅夫人。
羅夫人正跟楊靜商量婚禮布置的事情,看見羅靖昊來了,馬上笑著把人叫過來,“靖昊,你可算是回來了,在你和靜兒成婚前,可不能再出門了……直到給我生下個大胖小子!”
楊靜見到英俊的羅靖昊,再聽羅夫人說這樣的話,羞澀的將臉撇到一旁。
羅靖昊麵沉如水,聽見母親的話,他不自覺的想起了在外地的途中,官道上有一個農戶牽著一隻公豬,據說是要拉去給母豬配種,公豬能借此飽餐一頓,農戶則能得些配種錢。
他心裡蔓延上一股強烈的惡心,覺得自己就像是被牽在農戶手中的一頭公豬。
“少夫人呢?據說昨天獨自在家生悶氣呢,房間也不出來,吃飯的時候也不見個人……她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還是靜兒貼心,這才能配當我們羅家的當家主母。”
“去,把人叫過來,她還反了天了!”
羅靖昊麵無表情道:“娘,你以後不再是她的婆婆了。”
“你說什麼?!”
“我已經寫下了和離書。”
“和離書!”羅夫人和身邊的楊靜彼此看了一眼,兩人的眼睛裡俱是驚喜,尤其是楊靜,她的靖昊表哥跟那女人和離之後,那麼她嫁進來,就是羅靖昊唯一的正妻。
楊靜被巨大的驚喜震得頭昏,心跳撲通撲通的狂喜。
羅夫人這時也不怪兒子自作主張與兒媳和離,徐娘半老的臉上笑開了花,“哎呦娘的兒子,你終於想開了,娘早就說了這種不下蛋的女人不能留。”
“瞧她進門三年,鬨得我們羅家家宅不寧,呸!還想害得我們家斷子絕孫,早就該休——”羅夫人口中的話還沒說完,卻見她的兒子從衣袖裡掏出了一樣東西,銀白色的刀刃反射出光芒,那銀光在她驚恐的麵容上快速劃過。
在羅夫人和楊靜的尖叫聲中,羅靖昊削下了自己的長發。
羅家少爺跟少夫人程楚鵑和離的消息在臨安城裡不脛而走,這也是對恩愛的夫妻,卻鬨得如此下場,七夕節前夕傳出兩人和離的消息令不少人為之歎息不已,不過,後麵還有一個更加勁爆的消息。
在兩人和離之後,羅家少爺到妙隱寺出家當和尚去了。
羅夫人痛哭流涕,苦苦哀求勸阻,卻怎麼也勸不了他,“兒啊,你為何要做這種傻事。”
羅靖昊隻說自己去贖罪。
他不能忍受母親借用他的手害了妻子三年,為人子,他不能恨母親,所以,他隻怪自己。
羅夫人再也勸不住兒子,隻能去求羅老爺讓兒子回心轉意,可更讓羅夫人心裡崩潰的事情發生了。
羅老爺帶回了幾個漂亮的年輕女人,還說要收她們做妾,當著羅夫人的麵,羅老爺對那些年輕女人說:“你們幾個,誰要是先生了孩子,我就抬誰做平妻。”
羅夫人瘋癲了,手指顫抖的指著他,“你怎麼能這樣做?你心裡還有沒有半點夫妻情誼。”
“我就是對你太有情誼了,才最終鬨得家宅不寧。”羅老爺前半生隻娶了羅夫人一個,夫妻相敬如賓。
“你把這些女人趕出去!趕出去!!把她們趕出去!!”
羅老爺看著她搖了搖頭:“夫人,你怎麼能如此不寬容,還容不下一個平妻?莫非你想要我們羅家斷子絕孫,你對得起羅家的列祖列宗嗎?”
“作為羅家正妻,理應為羅家開枝散葉。”
……
“這些話,都是你曾經勸過兒媳的,現在不僅兒媳被你勸住了,兒子也被你勸住了,我也不能免俗,被你說的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