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靈的臉紅得滴血,幾乎不敢看裴疏的臉,僵硬的背轉過身去,大步就要離開這個讓他仿佛被置身火爐的地方。
裴疏笑著揪住他的後衣領,稍微一使力把人拉進懷裡,半摟半抱著拖著人往那家酒樓門口走去,薛清靈氣惱的掙紮了一下,裴疏輕輕的拿著手中那圈麻繩在他臉上拍了一下,“怎麼?你要是不願意,那我就扔了哦。”
薛清靈氣鼓鼓的不說話:“……”
“你要是不說話,那我就當你想留下它了。”
薛清靈回轉過身,把頭埋進對方胸膛裡,羞憤欲死。
在這時候的薛清靈開始慶幸這不是在臨安不是在臨安,路過的人以後也絕對不會記得他。
“當街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
“你怕什麼,咱們成過親,拜過堂,孩子都有了。”
薛清靈仿佛能看見旁邊人往他肚子上看過去的視線,心知彆人誤會什麼的他後悔沒有把小胖子拽出來,臉燒的火辣辣的薛清靈反客為主,趕豬似的推攘著裴疏進了那一家何家酒樓。
裴疏找那何娘子買了兩壇子酒,左右手各提著一個酒壇走出了這家酒館。
他解開酒封飲了一口,清冽的酒水一入喉便覺得暢快無比,他眼中漾出些許笑意,驀地回想起了自己曾經大醉的那一場,“果然是記憶中的那股味道。”
沒有小胖子跟在身邊,可以自由自在痛快的飲酒。
“小裴大夫,你之前喝過啊,味道很好嗎?”薛清靈一聽他居然誇彆人家的酒好,心裡頓時有些不舒坦,一股莫名的酸氣在腹中擴散開來,直到蔓延上了喉嚨。
他自己便會釀酒,自從與裴疏成親之後,一年釀下的酒水便更多了,全都是為了對方精心釀製的,每次釀酒的時候,心裡想的都是對方。
他最喜歡聽到對方誇獎他親手釀的酒,喜歡對方纏著自己要酒喝。
“對,這酒味道有些特殊,還挺烈的,你要不要嘗嘗?”
薛清靈心中不忿,不願意聽對方誇彆人釀的酒,嘴上彆彆扭扭道:“嘗嘗就嘗嘗。”
他相信自己的舌頭,隻要他親手嘗過,一定能釀出這種酒的味道,隻要是對方喜歡的酒,他一定會親手釀造出來。
裴疏瞥見了對方“端正嚴肅集中所有注意力恨不得一爭高下”的臉色,把酒壇子繞過對方的嘴邊,在他嘴唇馬上要接觸到酒壇的時候,往後晃了一下,又送入了自己的嘴裡,他仰頭飲了一口後,右手托著對方的下巴,微微斜著吻了上去,將口中的烈酒緩緩的渡進對方的口中。
這一口酒品了足足一盞茶的時候。
薛清靈那十分靈敏的舌頭愣是沒有品出那酒是什麼滋味,隻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就這麼一小口酒,便讓他頭昏目眩。
裴疏笑著鬆開了他,啞著聲音低聲道:“怎麼?感覺味道如何?”
薛清靈臉紅到了極點,左顧右盼做賊似的看了一下四周,兩人正在一條隱蔽的小巷子中,無人關注,他便放鬆了下來,揉了臉頰小聲嘟囔道:“一口怎麼嘗的出味道,我還想再喝一口。”
裴疏失笑。
心想真是個小不要臉的。
但是他喜歡如此誠實的小不要臉。
裴疏又讓他嘗了一口,薛清靈終於扭扭捏捏的推開他,紅著臉眼神閃爍,依靠在牆壁上吹著秋日的涼風,努力讓臉上的溫度降下去,“味、味道是挺不錯的。”
裴疏還待與他說些什麼,卻見薛清靈就跟兔子見了老虎似的,搖著自己的短尾巴就往外跑,一溜煙的重新跑回了人家酒館。
他隻好搖了搖頭,緩步飲了一口酒後跟了上去。
咽下嘴裡的酒水,裴疏驀地發現這口酒沒有之前的好喝。
他走進了大門,正好看見薛清靈與那酒館老板娘何娘子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似乎是在商量什麼東西,裴疏沒興趣偷聽,垂下眼眸依在門欄上,看著外麵天際的層雲緩緩飲酒,偶爾用餘光偷瞥那邊的青衣人。
“你跟那老板娘說什麼了?”等薛清靈走到自己身邊後,裴疏放下手中的酒壇,挑眉問道。
“我問那老板娘要了釀酒的方子。”
裴疏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那你為什麼沒有被人家老板娘打出去?”
出口貿貿然問人家的獨門秘方,豈不是等同於來踢館。
“因為我用了彆的方子換,好了,小裴大夫,你以後想喝這種酒,就來求我,來求掌櫃的開恩。”薛清靈得意洋洋的翹起了狐狸小尾巴。
“好啊好啊,求求咱們的薛大掌櫃……”
兩人笑鬨著在城裡遊逛,正打算要出城的時候,裴疏卻被人叫住了。
“你……你就是上次那個來踢……”
裴疏回過頭去,恰巧發現了一家醫館的招牌,何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