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肅王拉著安王的手,不斷灌酒,裴疏則被肅王的九位公子輪流敬酒,雖然這些人嘴上說著是敬酒,實際上就是對他灌酒。
肅王覺得自己不一定能乾的過安王,但他作為長輩,不好意思欺負侄子,隻能讓自己的兒郎們輪番上陣,肅王心中激動非凡。
他兒子多啊!
眾人拾柴火焰高。
九個兒子還乾不趴下他這位俊美文雅的侄兒?
肅王嘴角洋溢著奸計得逞的笑容,幾位肅王公子也同樣接收到了父王的眼神暗示,互相遞了個眼神,一揮手,叫仆人再抬十幾壇子酒過來,斟了一大碗端給裴疏,“咱們這邊喝酒,就得用大碗!”
“堂兄,來,喝,弟弟敬你一杯。”
肅王家的三公子本來以為裴疏隻會勉強喝幾碗,便說自己不勝酒力,到時候他們再繼續勸酒,直接把對方喝趴下,誰知道眼前這位身著白衣看起來乾淨無害的堂兄居然麵對所有人的敬酒來者不拒。
因為今日的酒都是烈酒。
三公子喝了幾碗下肚,已經有些頭昏,而那邊的堂兄居然越喝越精神,一邊喝著酒,手中的筷子也沒停。
……他到底吃了多少東西。
肅王二公子臉頰酡紅,放下手中的酒盞,目光遊離不定,隻覺得眼花繚亂,對麵白衣人俊美的麵孔依稀在瞳仁前浮現,對方神色如舊,身形體態優雅的斟酒微笑。
肅王世子心中膽寒不已,手抖著叫人又添了菜,繼續搬十壇酒過來。
等吃到最後的時候,肅王已經覺得自己眼前出現了幻覺,為什麼他發現他們父子十人吃過的酒菜,居然還沒有對方兩人吃得多。
兩人喝的酒,加起來比他們十人還多。
肅王心中喃喃:“……這果然是親生父子。”
這對父子恐怖如斯。
輸了輸了。
祖傳大胃王。
乾不過,乾不過。
人家天賦異稟。
他們這邊不斷鬥酒,什麼飛花令勸酒詞全都玩遍了,喝得麵紅耳赤,頭昏眼花,四公子承受不住,已經叫人扶去歇息了,那邊安王妃和肅王妃等一桌子家眷,則坐在花園的另一邊,也是聊得十分火熱。
薛清靈抱著小小裴坐在安王妃的身邊,看著一桌子肅王的妻妾和肅王幾位公子的貴族夫人,以及撫寧其他權貴的夫人們,心裡緊張的很,最開始這些人聽說他是安王世子妃後,有些人難免露出了意味不明的表情。
他是個雙兒,又不是貴族官宦之家,能嫁給安王世子為正妃,讓其他的人羨慕他好運的同時,又多了幾分看不上,覺得他這位子守不了多久。
瞧瞧那位安王世子的長相模樣氣度,未來的側妃肯定少不了。
這位出身卑微的世子妃,怎麼能桎梏住他。
幾位夫人最開始看不上薛清靈,以為他也入不得安王妃的眼,便指桑罵槐的譏嘲了幾句,薛清靈聽了之後……也沒聽出什麼,根本不知道她們說得是他,畢竟薛清靈從小生活的環境十分單純,家裡也沒有內眷宅鬥,於是這些女人雙兒話裡的潛台詞他暫時了解無能。
權貴之女出身的安王妃自然聽出了這些人話裡的不善,語調波瀾不驚的出聲敲打了幾句,那些女人雙兒便噤聲了。
那些人便也不敢把話題引到薛清靈身上,嘴上笑著說些其他的事。
肅王家幾位公子的夫人登時對薛清靈羨慕不已,同樣是王爺王妃的兒媳,人家的夫君是安王獨子,一表人才,樣貌出眾,這雙兒雖然出身一般,卻深受安王妃的喜歡,一定也深得安王世子的獨寵。
安王妃拉起薛清靈的手,怕對方心思敏感,聽見這群人嘴裡的風言風語心裡不舒坦,然而等安王妃仔細看過她家兒媳婦的神情後,才發現對方並沒有將這些事情當一回事。
甚至還有些懵懂?
“母妃,怎麼了?”薛清靈和這些個夫人聊不來,這些人嘴裡的話他也是聽一句漏一句,漸漸的就把關注力轉到了裴疏和懷裡的小小裴身上,他怕彆人看出他的小心思,偷看那邊的裴疏時還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偷偷的瞄一眼後,就低頭看懷裡的小小裴。
小胖子睜大了眼睛,同樣仰頭看他。
“沒什麼。”安王妃瞥見了他的小動作,心中暗笑,這個小憨憨,怪不得被疏兒吃得死死的。
那邊安王父子終於把肅王父子十人喝趴下,肅王撐不住了的時候,安王同樣也撐不住了,安王妃迎上前去,讓侍女去倒醒酒湯。
裴疏則精神奕奕的走到了薛清靈的身邊,伸手把他們家熟睡的小小裴抱進懷裡。
薛清靈湊過去在他肩膀上嗅了一下,根本沒有聞到什麼酒氣,心想內力高了不起哦,對方喝下去的酒根本就不到腸胃,隻是過過嘴癮罷了。
十分會養生的小裴大夫。
不過薛清靈總是想不通,像他家夫君這樣飲酒,飲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飲就無。
轉念一想,其實過過嘴癮就挺好的,有時候薛清靈也幻想能有一個漏鬥似的胃,吃進去的東西就跟進了漏鬥一樣,享受過美味便可,還長不胖。
“和夫君你鬥酒肯定沒人能贏過你。”
因為你作弊。
“那你跟我鬥啊,我讓你贏。”
“算了算了,等小小裴長大,你們父子倆慢慢鬥吧。”
第二天,酒醉醒來的肅王十分懊悔,他心中後悔不迭,比什麼都不應該跟死對頭比吃喝,更何況對方還有一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飯桶兒子。
還真是小看了他這侄兒。
不過……對方那一臉文弱儒雅的樣子,應該是不通騎射,他們李家的男兒,就應該在馬背上馳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