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安帝心想果然藏寶庫什麼的,還是不能隨隨便便帶外人進來,進來也不能窮大方的亂送給人心愛的東西。
禦書房裡筆墨紙硯都有,種類齊全,還全都是最上上等的貢品,裴疏挑選了一支點翠鎏金筆,抬手挽著衣袖,拿起價值連城的桁陽墨,緩慢的研墨。
恒安帝站在一旁等待,他看著眼前的裴疏筆直的立在桌案前,挽袖垂眸,白皙的手指骨節分明,一舉一動皆是難以描述的優雅,他站在墨香之中,容顏越發的俊美脫俗。
真是好一個風流人物。
恒安帝在心中連連感慨。
裴疏提筆沾墨,當著恒安帝的麵快速的寫下了對方所要的那四個字。
海晏河清。
恐怕這也是對方的心願。
最後一筆落定之後,裴疏將筆擱置在一旁,桃花眸掠過那四個字,頗為滿意。
還未待墨乾,恒安帝便拿起了對方所書的那副字欣賞,在心中連連稱讚,果然之前那副福壽安康也是對方親筆所書,想不到對方年紀輕輕,居然能把字練得這般好。
對方人長得好看,字亦是如此,字如其人啊。
難不成他從小生長的那座隱秘的山穀中,每天都是在練字麼?
弱冠之齡能寫出這麼一手好字,估計他每天得練字三四個個時辰。
裴疏放下筆後,又鋪開另一張宣紙,拿起宮侍遞過來的畫筆,繼而行雲流水般開始作畫,不多一會兒,一副精致的畫卷便在他手底下展開。
畫的正是恒安帝要求的禦花園場景。
一筆一畫都描摹到了極致,在對方的畫筆之中,恒安帝驀地發現自己看膩了的禦花園,居然也是這般極具美感,讓他忍不住想要再去那秀美的禦花園中,看看那裡的場景是否真有這般美好。
恒安帝心想撿到寶了,堂弟的書畫他一定得好好的保存在禦書房中,等他明年的新晉狀元榜眼探花誕生之後,再拉著人來欣賞他的庫藏。
庫藏裡又榮添二寶。
“陛下可還算滿意?”
“滿……滿意,朕當然滿意。”就是心疼滿意之後要送東西了,恒安帝頓覺肉痛不已,平日裡獎賞大臣之類的,他最喜歡賞那些個金銀珠寶,然而這種獨一無二留存的稀世真跡,那就是送出去一本少一本。
裴疏也感覺到很滿意的,他確實挺想要那本重陽貼。
用字畫交換,不虧。
“嘶!”恒安帝抽氣了一聲,剛在一旁坐久了,此時扭轉了一下身體,後背一股鑽心的疼痛。
“陛下,陛下這是怎麼了??”一旁的太監驚慌不已。
裴疏走到恒安帝的身邊扶住他,順便摸上了對方的脈搏,給他把脈,一摸上對方的脈象之後,他心想果然如此。
他這位皇兄,腎虛體弱嚴重啊……
也是經年累月積勞成疾導致的結果,恒安帝原本底子差,身體就虛,房事過多,伏案久坐,操勞過度,身體也就逐漸虛成了這個樣子,補的話,也不是能一時半會就能補上來的。
太醫應該也給用過溫補緩和的藥,卻中規中矩四平八穩,能起作用,作用卻也不是很大,至少恒安帝照舊日常伏案批折子,還是無法改善現狀。
光吃藥也是不行的。
哪怕是作為皇帝,他也是應該多動動了……不是在床上的那個動,而是鍛煉身體。
太醫或許是不好意思催促,說陛下您該多出去走走了,亦或是說了,對方也沒放在心上。
恒安帝看見對方順勢把脈的熟稔姿勢,好奇道:“君瀾,你還會給人把脈?”
裴疏:“……從小學醫,臣本來就是一個大夫。”
恒安帝:“????大夫?”
恒安帝大吃一驚,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向眼前的人,不是說好的從小苦練書法繪畫,怎麼又扯到學醫去了。
若是每日點墨揮毫,學出來的醫術令人懷疑。
他堂弟該不會是個庸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