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瑤一進來,就感覺到數道冰冷警惕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果然還是被當作敵方看待了……
現場氣氛十分緊繃,她感覺到醫生拎著醫藥箱走到自己身後,一副他隻負責救治,彆的一概不管的態度。
肩負和談重任,肖瑤壓力山大:“……卡洛斯殿下怎麼樣了,現在讓醫生去看看可以嗎?”
布蘭科是護衛隊隊長,卡洛斯蘇醒之前,一切決策由他來作。
他毫不懷疑希爾人的狡猾與奸詐,但他們在醫療方麵的水平的確遠超納法索,至少當希爾王儲被扣留在此時,他們派來的醫生不敢玩什麼花樣。
布蘭科看著肖瑤,心想希爾讓她來大概也是有理由的,跟之前來的幾個相比,這個人類左臉寫著友善,右臉寫著無害,天生長了張讓人提不起戒心的臉。
“那是?”他目光下移,盯著她手中那個細長包裹。
肖瑤回答:“送給殿下的禮品。”
布蘭科怪異地看她一眼,但此刻沒時間計較這些,他看向站在王儲身後那個醫生:“你,過去。”
醫生被帶去卡洛斯那邊後,他攔住準備跟上的肖瑤。
“你,留下。”
肖瑤:“……”
外國友人語言不通,態度顯得生硬,她諒解,十分諒解。
副隊長胡安被派來看守肖瑤。
胡安比布蘭科年輕一些,對人類有著濃厚的好奇。
他抱著手臂,視線饒有興趣地在肖瑤雙腿上來回打量,似乎在近距離觀察人類的下身構造。
肖瑤任由他看猴子般看自己,探著腦袋去看醫生那邊情況。
他被帶到了堡壘深處一片幽暗的水草床旁,正打開醫藥箱作著準備。
躺在那裡的大概就是卡洛斯。
他修長的身軀一動不動地側臥在那,臉和脖頸傾向一邊,墨黑長發如海藻般在水中飄散,看不清麵龐,但肖瑤能看出有一支細長的□□狠狠貫穿了他的側腹。
人魚是凶殘無比的種族,但肖瑤此刻卻覺得這位王子脆弱得奄奄一息,隨時可能嗝屁。
令人簡直擔心他會救不回來。
若他真死在希爾醫生的搶救下,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堡壘。
“到底怎麼會路上被刺的?”肖瑤搞不明白,他們一路過來的航線是雙方秘密定下的,那條航路也早就被提前一周肅清。
問是問了,但也沒想過能得到回複,畢竟能神不知鬼不覺混過兩國邊界,到必經航線埋伏的,要麼是納法索的人,要麼是希爾的人。
胡安細長尖銳的手指在胳膊上輕敲兩下,盯著肖瑤眉頭深皺的臉看了片刻,居然回答了:“我們本來看到的一艘商船,上麵有你們希爾的旗幟,它向我們發出了求救信號。”
所以一開始沒有對他們做出攻擊,而是放任他們靠了過來。
“……可是航道早被清理了,普通商船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那裡。”肖瑤忍不住插嘴,這特麼一看就是有貓膩的啊!
但海族當年抵擋蟲族時,既然能被希爾一而再再而三地忽悠去掩護撤退,這回也毫不意外地被一艘有著盟友旗幟的商船坑了。
人魚雖然凶殘,但見死不救不是他們的天性。
肖瑤替他們覺得憋屈極了。
就像之前看的一部海豚紀錄片,這種聰明、感情豐富的動物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獵殺、捕撈……簡直是看得生氣。
人魚的精神力可以感知到微妙的情緒變化,而胡安就能感覺這位希爾王儲的心情從隱隱擔憂一下變成了煩躁鬱悶。
如果他更懂一些人類心理學,大概會懂得這種情緒可以叫做:打抱不平。
替他們打抱不平。
另一邊,那位政要圈最炙手可熱的醫生用海下無菌消毒燈打開,手法利落地就開始進行取出□□、縫合包紮的手術。
手術本身不難,難在得在器械有限情況下,在海下給一尾人魚做個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