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後,命鎖住了,他們也就不叫了,生怕閻王爺反悔。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通透了解一個人的人生,蕭恒打開飯盒,然後愣住了,因為他的碗裡是小山的白米飯,顆顆飽滿晶瑩,旁邊是好幾塊切得厚厚的臘肉,他數了數,跟晨起他提水裝水缸時,在櫃上看到的那塊肉大小一樣,全在他碗裡。
而大房、二房碗裡卻沒有,他們就一碗米飯和一塊紅薯,正大口朵頤。
雲嬌嬌還蹲在他旁邊,鵝蛋臉上浮現一對小小的梨渦,一雙眼睛笑盈盈地問他:“吃呀,大恒哥你怎麼不吃?”
蕭恒把肉撥走,“你以後彆這樣了,我跟大家吃一樣的就行了。”他不需要特殊對待,他知道雲家的困難,雲嬌嬌對他好,把所有肉都偷偷切給了他,渾然沒有給自己爹娘留一點。而且她把所有肉都切了,到時候雲桑那個弱書生吃什麼,他這無異於從人嘴裡奪食。
這下輪到雲嬌嬌愣住了,她撐著腮幫子的手放下:“大恒哥,你為何要這般說,我想對你好怎麼了?”
“你無需如此,我吃紅薯飯即可,紅薯就能管飽。”蕭恒拒絕了這份好意,埋頭大吃起來。他吃粗糧都津津有味,見他這樣,上輩子誰能想到此人居然身份大有來頭。
被人拒絕,雲嬌嬌臉上浮現受傷之色,心裡卻在暗罵蕭恒是有病嗎,上輩子吃紅薯飯沒過癮,這輩子她專門給對方切肉,對方還不留情!!
蕭恒不知她所思所想,他任勞任怨鋤完了地,這天氣熱他流了一聲的汗,他嗅到了覺得味道不對,去岸邊洗了個澡。
才踏入少年的房間臥房。
白日未斜,少年很難得在小憩,一頭漆黑的長發散了下來,垂落在身側,臂下是一本墨香四溢的書冊,一雙玉石般的手極為漂亮,能教人幾乎看清膚色下淡淡的青色血管。
這樣一雙手果然比起拿鋤頭,更適合流連於毛筆、書冊。
雲桑警惕性是有的,聽到有人進來,他立刻就醒了,微微抬起一張睡出紅色印褶的臉,一雙朦朦朧朧的眼讓人瞧了個正著。雖然轉瞬忽變清明,但那一刻水霧氤氳還是撞進了蕭恒心底。
“怎麼不在床上睡?”看出少年眼底微青,蕭恒想抽掉他的書,這小動作可就讓雲桑蹙眉了,兩片蒼白如雪的薄唇也微微抿起。誠然長得好的少年,蹙起眉頭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如果這份不耐煩並非衝他而來的更好。
“彆看了,既然累了就睡覺。”蕭恒沒有理會他的不高興,徑直把床榻鋪好,把人拉了過去,寬大的手掌就要解對方的外袍,“身體要緊,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我自己解。”雲桑扣住他的手腕,抵抗了一句,反正也是真困了,便沒再拒絕,徑直把自己的外袍脫了,隻聽窸窸窣窣兩聲,人已經躺下了。
見他態度乖順,蕭恒捏了一下他瘦削的肩膀以示嘉獎,沒等雲桑疑惑,立即拉過薄被,蓋在他身上。
被子一蓋,雲桑也就真睡了,他的睡顏很祥和安靜,衝去了平日的幾分冷淡。蕭恒健碩挺拔的身軀杵在床前,鬼使神差地盯了半晌,才去把雲家的母雞喂了,順便掏走兩顆蛋。
晚飯時分,兩顆瑩白滑嫩的剝皮水煮蛋,多出在少年的飯碗邊緣。
雲桑這些天基本把書溫習得差不多了,他預備今年下場參加鄉試,所以同一年七月省城集中舉行的一場院試補考,他絕對不能錯過。如果不去也可以,童生在此期間靠銀錢捐一個監生名額,捐上了,也能去鄉試。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雲家掏不出這筆錢,雲桑隻能自己真身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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