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的農家子vs錦鯉女配14(1 / 2)

第14章

雲大河不知道大侄女在想什麼, 京城中適齡、無家室又身居官位的人何其之少,很容易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家店了,可惜胳膊擰不過大腿, 侄女不急光叔叔急也沒用。

雲嬌嬌的婚事就這樣被擱置了。

雲家人很快適應了在京城的生活, 雲桑因為準備會試, 又開始晝夜顛倒地看書,被蕭恒勸了幾句“考試並非閉門造車”, 雲桑不會忽略或者無視彆人對他的關懷, 便開始出門溜達。

蕭恒有繁重的公務在身, 無法陪他, 便往少年荷包裡塞了幾張銀票和一些碎銀,又派了一名模樣清秀的書童小廝近身伺候。小廝名叫喜寶, 瞧著麵相極為和善, 誰也看不出這是青狼軍中以一當十的絕頂高手。

京中最是熱鬨繁華,望江樓是京城最負盛名,無論是平頭百姓, 還是滿朝勳貴,閒時都喜歡到望江樓上佇立, 眺望這大好河山。

此時距離春闈隻剩下不到兩月, 望江樓更是成了文人雅士舉辦賽詩會的場所,城內有名的才子佳人雲集, 雲桑自然不會錯過。蕭乾在望江樓上有個雅間,常年不對外開放, 而他偶爾會光臨, 微服私訪參與文會,是京中鮮少有人知曉的秘密。

少年剛踏入酒樓,看到他那氣度風姿, 蕭乾愣了一瞬,似乎明白了一點某人從不好男色,失憶期間卻鬼迷心竅的原因了:身穿白色狐裘的少年,臉上雖沒有多少氣色,氣質柔弱清冷,但卻完美符合信箋裡所提到的“濯濯如泉中水,皚皚如崖上雪”,一雙漆黑若星的眼眸,更讓那雋秀昳麗姿容盛上三分。

更彆提少年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點了兩盤小菜,一葷一素,他兀自坐在那裡,連望江樓裡容貌最出眾的歌女,都被奪去了三分顏色。

樓內不少人暗地裡都在打量他,在猜想這位麵生的公子從何而來,怪就怪在雲桑那身衣服欺騙性極強,愣誰都瞧不出他竟是農家出身。

蕭乾鳳眸中起了些興味,便假裝一名遊客,讓下屬陳默去詢問能不能拚桌。

他出門前做了一點偽裝,隻穿著普通的華服美冠,可他天庭飽滿、嘴唇隱笑,手握一把玉骨折扇時,常人都極容易對他心生好感。

豈料少年竟拒絕了他,理由是與他同桌吃飯會心情抑鬱、食難下咽。

一聽這大膽的回答,陳默臉色先是一紅,然後是發白,他欲言又止道:“你這書生……竟敢……你可知……”從沒有人敢這樣對蕭乾說過話,他若把這話複述回去,陳默擔心自己項上人頭不保,同時他也知道,此人是蕭王爺心尖上的寶貝,偏偏又是訓斥不得,所以他隻能隱晦警告一番。

可惜未說完的話,蕭乾斜眼睨他,一個眼神阻止了,蕭乾耳力超群,自然也聽到了少年的回答,他直接坐了過來,揮揮折扇道:“我乃誠心邀請,為何與我吃飯,小公子你會感到心情抑鬱,食難下咽?錢某難道在何時得罪了小公子卻不自知?”

第一次收到這種回答,蕭乾方才很是一愣,畢竟他久居高位已久,敢拒絕他的人世間少有。他每次設宴,後宮嬪妃乃至文武百官哪一個不是欣然赴宴,哪怕實在不願意的,裝也要裝出我很樂意我非常榮幸的模樣,蕭乾已經很久沒聽到過如此直白又得罪人的回答了,心中倒不覺得冒犯,隻想知道原因。

難道是少年自恃容貌,便覺得旁人不配與他同桌吃飯?可若是這樣的性子,也不可能讓蕭恒愛得死去活來。蕭乾暗忖,思索其中緣由。

“……”沒想到會被人堵著要一個回答,雲桑無奈地放下筷子,才告訴他:“實不相瞞,我乃初次入京,錢兄從未得罪我,心情抑鬱、食難下咽是我個人原因。我家境出身貧寒,從小過慣節儉,見兄台你一人獨飲獨食卻點了足足一桌,兄台你食量有限,這些吃不完的東西注定要被傾倒,我若與你拚桌,便能想象出後續浪費的景象,隻想眼不見心不煩罷了。”

“原來如此!”蕭乾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心情卻變好了,從來沒人當著他的麵,拐彎抹角指責他鋪張浪費,滿朝文武中連最敢諫言的李禦史都未必敢說,這個雲姓少年可謂是第一人。

想到這裡,蕭乾折扇微敲木桌,吩咐陳默去找來店小二,把這桌上的東西都打包帶走,“我一筷子都沒動,叫人全部帶回去,分給各宮……各院夫人,再把這幾盆分去給幾位皇……少爺。”

這樣便不算鋪張浪費了,雖是他吃剩的,但這禦賜的菜肴,送到宮中妃嬪那裡,想必也沒人敢拒絕。貴客有令,店小二立即慌裡慌張地前來打包,將菜肴裝入一個個雕飾精美的玉盤中。

“小友,我這樣的處理可還妥當?”蕭乾微勾唇角,笑問道,雲桑隻感覺莫名其妙,京城人難道都喜歡這樣交朋友?

就這樣雲桑第一次出門就結識了一位中年美青年,彼此做了忘年交,他們一同參與文人雅士的聚會,都極會舞文弄墨,很快便越發熟絡了。

蕭乾也在一次次微服私訪中漸漸得了趣味,他與少年下棋,普普通通的珠玉棋子擺滿棋盤,看上去黑白分明,黑子卻幾乎要被白子逼得走投無路了。

蕭乾歎道:“我很久沒有如此棋逢對手了。我與妻妾弈棋,她們總開局不久就輸給了我,我與兒女弈棋他們百步之內便會輸給我,我與下屬、賓客弈棋,百八十步內必定會分出勝負,他們敗了或者這棋和了。”

事實上雲桑的棋藝並不高明,去清遠縣裡與鄭夫子下棋,十有六七都是輸。在他看來蕭乾跟他水平差不多,居然跟不同人都能下得難舍難分,這其中學問可就大了。

聽到誇獎,雲桑垂了垂眼睫,把棋子收攏回盤內才開口:“錢兄我和你棋藝相當,我猜你出身定是大富大貴,你的妻妾輸棋是愛你,你的兒女下屬輸棋是敬你,你的客人輸棋是有求於你。由此可見你家大業大,常常受人吹捧,可我既非你妻妾,又非你兒女,更不是你的下屬賓客,自然能下贏你。”

瞧他這話說的,陳默一滴冷汗當即就下來了,他便是主子口中,下棋常常在百八十步內便輸給主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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