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沒有?她的簪子明明戴在那瞎子的頭上,怎麼會不在那裡?”傳音玉符中,靜和劍尊的聲音十分急切,顯然對於這個結果,他很難接受。
“你確定所有地方都找過了嗎?”
“師父,地牢裡除了最裡麵那間單獨隔開的牢房,我都找過了。”孟驚蟄說道。
“那她一定在那裡,她天生一雙通靈神目,神目不可奪,瞎子就是想要迫使她自願交出眼睛。”靜和劍尊十分肯定的說道。
“那牢房門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我看不到裡麵的情形。”孟驚蟄說道。
“你仔細道來。”靜和劍尊說道。
聽孟驚蟄說完之後,靜和劍尊方才十分肯定的說道:“是玄鐵木做成的牢房,除了可以隔絕神識窺探以外,每一塊玄鐵木都可自成陣法,這陣法都是高階陣法,很難破解,我告訴你從哪裡入手。”
“師父,我好像自己看明白了。”若是當成陣法來看,孟驚蟄就很明白了。
“玄鐵木上都是高階陣法,你確定看得明白?”靜和劍尊有些不相信他。
“我覺得並不複雜,隻是牢房門外有兩個守衛,都是金丹期高手……”
“金丹算是什麼高手。”靜和劍尊嗤笑一聲,接著又道:“你想想辦法,將他們引開。”
還沒等孟驚蟄想到辦法,牢房裡便響起一聲尖銳急促的聲音,這兩個守衛全都麵色一變,拿起武器就往牢房外麵跑。
“人跑了。”孟驚蟄說道。
靜和劍尊也懶得問人是怎麼被引開的,隻催促著孟驚蟄儘快破陣。
很快,孟驚蟄就將門打開了。
“門開了嗎?她生得貌美,你一定不會認錯。”靜和劍尊說著,聲音卻漸漸低了下去。
“師父,門內這人,是個男的……不過也確實生得貌美,您給的畫像,難道是位女裝大佬?這是您的相好嗎?”孟驚蟄輕聲問道。
[來自靜和劍尊的陰陽值:5]
“男的,她不可能是男的,絕不可能!”靜和劍尊的聲音都在崩潰。
此時牢房裡那個年輕男人也轉過頭來,看向牢門打開,外麵卻空無一人的情形,微微挑了挑眉,說道:“又在鬨什麼?我渾身靈力被封,跑不掉,你們何必弄這些事情故意試探?”
孟驚蟄聽著對方的聲音,看著對方脖子上真切的喉結,悄悄退出牢房,再次跟靜和劍尊確認:“真的是個男的,雖然貌美,不過和畫像上一點都不像。”
靜和劍尊聽了這話,卻沒有止住崩潰:“不在這裡,那她會在哪裡,她還能活著嗎?”
孟驚蟄擔憂師父,立馬說道:“不在這裡,那定然是在彆處,師父莫要擔心。”
“對,她一定在彆處,說不得就被那瞎子藏在她的宮殿裡……”靜和劍尊又強行打起精神來。
孟驚蟄沒有管牢房裡的美貌男子,本想直接離開,但強迫症發作,便又默默將那牢門關了回去。
牢門裡的男人:……
“再開一次,開了這次我肯定跑。”男人口中喃喃道,忽然他神色一變,他感受到自己的丹田內,忽然感受到了靈力。
這靈力乃是極寒女王親手封印,如今封印鬆動,隻能說明一種情況,極寒女王出現了問題!
男人立馬站起身來,用力拍門:“快放我出去,這一次我肯定跑!”
孟驚蟄沒有聽到身後的呼喊,快速離開地牢後,又朝著極寒女王的寢宮走去。
隻是這一路上越是走,孟驚蟄便越是心驚膽戰。
原因無他,這一路上都是極寒王宮守衛的屍體。
孟驚蟄小心翼翼的收攏披風,生怕沾染上這些守衛的血液,等到他走到極寒女王寢宮門口的時候,裡麵卻沒有太多動靜。
桌子上擺著一盞已經飲儘的湯碗,孟驚蟄湊上去,聞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味道。
石中花。
這隻湯碗,顯然是極寒女王用的。
孟驚蟄小心翼翼的往寢宮深處走,終於聽到了一道人生。
“你這極寒叛徒,還有臉說這樣的話。”女子聲音凜冽,滿是不可侵犯的意味。
“我的女王陛下,我可沒有受過極寒山一點恩澤,故而連極寒族人都不算,怎麼能說得上是叛徒呢?”男人的聲音清潤溫雅,但卻滿是挑釁意味。
孟驚蟄依仗自己身穿隱身披風,小心翼翼的摸進內室。
隻見一男子身形頎長,穿著黑色鬥篷,戴著黑色麵具,整個人站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居高臨下望著地上的女子。
極寒女王衣著華貴,雙眼無神,麵色蒼白,嘴角帶血,此時趴在地上形容狼狽。
“你身上流淌著極寒一族的血,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麵具男子輕笑一聲,說道:“陛下當初虐殺我的父母時,可曾想到會有近日?”
“異族的混種,天生臟臟惡臭!”極寒女王咬牙切齒。
麵具男子冷哼一聲,問道:“陛下,如今可悔了?”
“悔?本王隻恨當初不該顧念親情,沒有對你趕儘殺絕!”極寒女王顯然也是個十分頭鐵之人。
果然,隔著麵具,孟驚蟄都能看出這黑衣人的憤怒。
“罷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大人,怎麼會後悔呢。”
“薛帷,你這個臭蟲,隻敢躲在背地裡攪風攪雨,壓根不敢跟我正麵一戰。”極寒女王罵道。
孟驚蟄聽著薛帷這名字十分耳熟,立時想起來,這不就是那個殺了念容的修士嗎?
雖然不確定名字是不是一樣,但孟驚蟄卻莫名的覺得,這個薛帷,和念容的朋友,以及滅了長生穀滿門的,是同一個人。
薛帷輕笑一聲,說道:“陛下修為高深,又深諳極寒一族精妙功法,我一個普通修士,自然比不得,可惜,女王這麼厲害,在極寒山裡,占據天時地利人和,居然也沒能殺了劍尊。”
孟驚蟄聽了心下一跳,他本以為薛帷是來找極寒女王尋仇的,此時聽他話中的意思,似乎也有借極寒女王之手殺了靜和劍尊的意思。
他不由得慶幸,還好來的人是自己,若是靜和劍尊來了,說不得就被這人給殺了。
“陛下如今還要嘴硬嗎?極寒滅族之禍儘在眼前,陛下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極寒一族絕學失傳嗎?不若傳給我,終有一日,我會讓極寒一族的光芒,照耀整個瀾州。”
孟驚蟄沒想到這人這麼貪心,報了仇不算,還要拿人家的絕學。
極寒女王自然不能忍,當即惡狠狠的道:“本王就算將功法傳給一個外人,也不會傳給你這叛徒!”
“那就沒辦法了。”
薛帷話音剛落,極寒女王的身子就直接飛了起來,他伸手直接掐住女王的脖子,微微歪頭,說道:“你當初,好像也是這麼殺了我母親的。”
極寒女王沒有回話,而是眼睛一直望著孟驚蟄藏身的地方。
孟驚蟄心下一僵,不知為何,雖然明知極寒女王是個瞎子,但他卻覺得對方能看見自己。
薛帷的手一點一點捏緊,在一聲響聲之後,極寒女王脖子一歪,失去了氣息。
片刻後,一個白嫩的元嬰從極寒女王的身體裡跳了出來,直直的朝著孟驚蟄藏身的地方衝撞而來。
修士到了元嬰期,麵臨生死大劫,便可齊了身子用元嬰逃跑,極寒女王已然化神,這元嬰死遁的手段,她自然也會。
孟驚蟄想躲,可元嬰的速度實在太快,一時躲避不及,竟然被對方撞上來。
這一撞之下,他便感覺自己腦子裡好像多了點什麼。
“想跑?”薛帷沒有多想,抬手將元嬰抓了回來,用靈火炙烤,見元嬰發出淒厲的喊聲後,又道:“還沒完呢。”
說著,也不知他如何動作的,孟驚蟄看到了讓他極為驚駭的一幕。
扒皮,抽血,挫骨,揚灰。
薛帷這熟練的手法,讓他想到了自己死去的母親,也是被同樣的手法,讓人折磨致死。
隨著肉身隕滅,元嬰的慘叫聲越發淒厲,似是欣賞夠了之後,薛帷方才一巴掌拍死元嬰,又直接燒了極寒女王的元神。
這一次孟驚蟄親眼看著,這人沒有要極寒女王身上任何東西,隻是將那一瓶子血液,珍而重之的收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薛帷便在極寒宮內大肆搜刮,孟驚蟄雖然跟在他身後,但卻不敢輕舉妄動。
隻趁著薛帷離開寶庫之後,悄悄拿起掉在寶架下的一個玉盒,那玉盒上落了不少灰塵,他甚至來不及細看,就急匆匆的離開了極寒宮。
事實證明,他這個決策十分正確,薛帷搜刮完畢之後,直接對著偌大的極寒宮放了一把火。
火勢熊熊,山腳下的人都能看到。
而孟驚蟄,此時已經回道了和師父躲藏的山洞中。
“放火?”靜和劍尊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師父,我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要麼這人不在極寒宮,要麼她藏在更隱秘的密室當中,若是密室,說不定燒不著她……”
“對,對,你說得對,一定燒不著她。”靜和劍尊喃喃說道,他隻怨恨自己這些年為什麼要賭氣,為什麼不早一日下山尋人。
“師父,那人想殺你,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儘快離開。”孟驚蟄說道。
靜和劍尊搖頭,說道:“不,此時一動不如一靜,那人不是極寒女王,他不了解極寒山,沒這麼快找到我。”
孟驚蟄無奈,拿出那個玉盒來,孟驚蟄的運氣很好,裡麵裝的果真是極寒山的特產:石中花。
“我運氣這麼好,連石中花都能拿到,那她也一定不會有事,有了石中花,我隻需稍加調養,立馬就能跟那人一戰。”靜和劍尊喃喃道。
孟驚蟄卻皺眉,說道:“師父你都傷成這樣了,運氣真的好嗎?”
他隻跑了一趟極寒宮,回來就發現靜和劍尊,已經從青年期退化到了少年期,若是他再晚一步,怕不是直接人都沒了。
[來自靜和的陰陽值: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