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驚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去吧,這陣你壓不住。”
見夜生蘭還是沒有動作,顯然要守著君子之約,孟驚蟄又補充道:“我已經有了龍吟劍。”
龍吟劍當場發出一聲歡快的輕鳴聲。
而夜生蘭也不再客氣,直接一個縱身高高飛起。
孟驚蟄的聲音,此時在她耳邊響起。
傳音入密。
顯然,孟驚蟄在防備大樹的偷聽。
夜生蘭低下頭,看了一眼樹底下拿著劍迎敵的孟驚蟄,不再有半分猶豫,而是繼續向上。
“休想,休想!”大樹顯然也看出來了二人的意圖,身上的樹葉以一種更加瘋狂的勢頭,朝著夜生蘭射去。
“你的對手是我。”孟驚蟄說道。
劍光起,那些飛向夜生蘭的葉片,頓時全都被攔了下來。
“愚蠢的魔族!愚蠢的魔族!”大樹大聲喊道。
孟驚蟄望著它越來越快的用出樹葉,忍不住問道:“你掉得這麼狠,真的不會禿頭嗎?”
回應他的,是那顆大樹甚至連想要攻自己核心的夜生蘭都不顧,直接將所有的攻擊,全都調轉方向打向孟驚蟄。
孟驚蟄匆忙躲避間,還不忘一臉好奇的問道:“你這麼生氣,難道真的禿過嗎?”
“死,快死!”大樹尖聲喊道。
孟驚蟄此時正左支右絀,而大樹卻不斷的加緊攻勢,眼見就要將他完全鎖死,大樹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
萬千葉片,此時也像是失去了方向一般,全都順從著地心引力,直直的往下掉落,落入地麵後,葉片逐漸變小,最終又全部飛起來朝著天空某一處而去。
片刻後,原本高聳入雲的大樹,慢慢縮小。
夜生蘭張開翅膀,緩緩從天而降,手上拿著一條淺綠色的鞭子。
這鞭子上全是細小的鱗片,密密麻麻,隱有暗光流轉。
“萬千鞭。”夜生蘭解釋道。
孟驚蟄聽著這名字,又想到之前那萬千葉片向著自己襲來的樣子,說道:“倒是不負其名。”
夜生蘭原本的紅色鞭子,此時已經被收了起來,她愛不釋手的摸著這條新的鞭子,說道:“它雖然還沒成為神器,但卻已經有了器靈。”
“隻是這器靈難免脾氣暴躁了些。”孟驚蟄說道。
[來自萬千的陰陽值:+1]
孟驚蟄又笑,說道:“脾氣還挺大。”
萬千鞭直接從夜生蘭手中站了起來,鞭子指著孟驚蟄,似是立馬就要砸上去一般。
“不可。”夜生蘭輕輕的按住了它。
孟驚蟄又看向她身後的那雙翅膀,問道:“這是天生的嗎?”
夜生蘭聞言,輕輕搖頭,又看向孟驚蟄身後護著的那一群小動物,最終目光落在他懷裡揣著的小白兔身上,說道:“先生應該也看出來了,它們並不是單純的動物。”
孟驚蟄點頭,看著夜生蘭背後的那雙翅膀,忍不住問道:“難道你也……”
夜生蘭點頭,說道:“若是沒有找到解決之法,我多半也要成為其中一員。”
孟驚蟄又問道:“那我為何沒有半點變化?”
孟驚蟄進來之後,雖然感受到精純的魔氣,但卻沒有半點即將化成動物的跡象。
“難道是因為,你曾經是個修仙者嗎?”夜生蘭心底的詫異,並不比孟驚蟄少。
孟驚蟄低頭看了一眼他身後那一連串已經變成動物的修仙者,甚至連他的師尊,修仙界第一人的靜和劍尊,此時也成了他懷裡的一隻兔子。
顯然,這一切的變故,與是不是修仙者,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若不是這個原因,那或許是先生體質特殊,才能免遭這種折磨。”夜生蘭語氣不疾不徐,倒是沒有太大的波動。
一旁的龍吟劍倒是若有所思,隻是礙於夜生蘭在場,它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孟驚蟄想到自己如今,不僅可以在魔氣與靈氣之中自由切換,甚至還能讓魔氣與靈氣混合使用,這樣特殊的能力,就連活了上萬年的龍吟劍都覺得詫異,他不由得將自己未曾發生的變化,與這樣的能力劃上關係。
“昊雪和昊月呢?夜姑娘可有他們的蹤影?”孟驚蟄又問道。
夜生蘭搖了搖頭,說道:“我一進這裡,便是獨自一人。”
一進入聖地就與旁人分散,這設定倒是和孟驚蟄想的一樣。
夜生蘭又道:“此番能與先生重逢,已經是萬幸,再不敢奢求更多。”
孟驚蟄又道:“如今看來,必須要過這片湖。”
夜生蘭聞言,沒有多少猶豫,便低頭看向手裡的萬千鞭。
“彆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被迫認主的萬千鞭,顯然脾氣還是很大。
夜生蘭微微皺眉,萬千鞭立馬喊道:“疼疼疼!”
“還不說嗎?”夜生蘭問道。
雖然知道萬千鞭是難得的寶物,但夜生蘭卻依舊保留著對方隻是一個工具的心態。
工具嘛,要是不聽話,自然是欠收拾了。
萬千鞭認主本就不情不願,此時又被夜生蘭這般對待,心下自然覺得委屈,隻能說道:“任何東西入了沉湖,都隻有一個結果。”
“除了?”孟驚蟄立馬在一旁補充。
萬千鞭瞪了孟驚蟄一眼,但它隻是個鞭子,任憑它瞪得眼球都要破了,孟驚蟄也沒有半點感覺,它便隻能不情不願的說道:“除非遇到朔月,湖中會出現擺渡者。”
“擺渡者?為何說是‘者’,而不是‘人’?”孟驚蟄在一旁摳字眼。
萬千鞭沒想到孟驚蟄居然這般細致,但它卻實在不想說,隻道:“等你見到了便知道。”
孟驚蟄卻沒有放過它,而是繼續說道:“擺渡者渡人過河,一定是有條件的,是什麼?”
萬千鞭含糊一聲,說道:“我隻是一根鞭子,怎麼能知道這麼多。”
“還藏著?”夜生蘭聲音低了下來。
萬千鞭急了,說道:“我真不知道了,真不知道了,主人。”
“罷了。”孟驚蟄止住夜生蘭的動作,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夜生蘭聞言,這才放過萬千鞭,轉而又說道:“還有兩日便是朔月,我們不如就在湖邊等候?”
孟驚蟄點頭。
兩人都是元嬰期修士,也早就已經辟穀,短短兩日,倒也不難過。
隻是孟驚蟄無甚變化,夜生蘭卻一個時辰一個樣子。
原本她隻是背後生出雙翅來,此時卻是連脖子上都開始生出細密的絨毛來。
夜生蘭卻沒有如何在意,反而有閒心與孟驚蟄閒聊,隻道:“先生經曆豐富,從前可曾遇到過什麼難忘之事?”
孟驚蟄仔細想了一番,然後說道:“十五歲之後,便全是難忘的經曆。”
他在這個世界的前十三年是個傻子,後兩年掙紮著帶著妹妹求生,在十五歲之後,人生開始開掛一樣,雖有不順利,但也讓他在幾年時間內,便有了如今元嬰期的修為。
他這樣的修煉速度,其實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他的師父靜和劍尊。
夜生蘭聽了這話,眼神微微一暗,有麵具遮擋,孟驚蟄倒是看不清楚她臉上的細微變化。
“除了叔父之外,夜某還未曾見過比先生更加博學之人。”夜生蘭感慨道。
“姑娘若是能到修仙界,便會覺得孟某這樣的人,實在是太過稀鬆平常。”孟驚蟄說道。
孟驚蟄這般說,也並非是謙虛,而是實實在在如此覺得,修仙界的天才多如過江之鯽,精通各類偏門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如我師父,靜和劍尊,他不僅是修仙界劍道第一人,更是精通醫術、陣法、禁製、靈紋、煉丹、煉器……”
提到“煉器”時,孟驚蟄想到陰陽墓裡那個不堪一擊的小太和鐘,忍不住停頓了片刻。
他懷裡的小白兔,此時也蹭了蹭他的手臂,似是在對他表示嘉許一般。
“靜和劍尊?”夜生蘭聽到這名字微微一頓。
“難道他的名聲,也傳到了魔界?”孟驚蟄驚詫。
夜生蘭點頭,緊接著說道:“劍尊是一個叔父也感歎天才的人物。”
再度聽她提起她的魔尊叔父,孟驚蟄想到礦山上的禁魔環,便忍不住問道:“風歧魔尊,似乎精通靈紋與禁製?”
那禁魔環所有的技術含量,全都集中在藏在裡間的複雜紋路上,因而孟驚蟄才會有此一問。
夜生蘭點頭,說道:“叔父說起來,倒是與靜和劍尊有些相像,除了修為無人能比,他在這些道技上的造詣,不比那些大師低。”
孟驚蟄聽了,心下卻升起一抹怪異,忍不住多問了兩句。
而這些都是擺在明麵上的信息,夜生蘭也沒有什麼隱藏的想法,自是知無不言。
越是了解越多,孟驚蟄心中那股子怪異之感便越發嚴重。
“姑娘有沒有想過離開魔界?”孟驚蟄隻覺得夜生蘭與其他的魔族差彆實在太大。
她並不像其他魔族那樣好鬥,渾身上下也沒有半分戾氣,反而行事十分有原則,比起魔族,她實在是更像一個修仙者。
“魔族離開了魔界,還能如何生存?”夜生蘭無奈說道。
“你想帶她私奔?”
昊雪的聲音突然出現,倒是打斷了孟驚蟄即將說出口的話。
孟驚蟄詢聲望去,首先看到的是昊雪那張有些欠揍的俊臉,緊接著,便忍不住笑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愛你們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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