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驚蟄從來是不當人的,見龍吟劍不說話,又對著它開始念叨。
每念叨一句,就能多一些陰陽值。
原本被熊貓吃掉的陰陽值,此時總算是回了一波血。
就在孟驚蟄想要繼續高歌猛進的時候,他忽然感受到身子一輕,緊接著便發現自己被踢了出來。
他被踢出劍身,此時再度恢複成沒有家的意識體。
靜和劍尊此時還在艱難擺渡。
小船雖然能浮動起來,但擺渡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活計。
孟驚蟄如今被龍吟劍排擠,倒也弄明白自己的意識體狀態是怎麼回事,他直接鑽進了靜和劍尊腰間的那塊玉佩法器中。
他想要與外界正常交流,被要鑽入器具當中,短暫的變成器靈狀態。
“師父,你這姿勢不太對,劃船的時候著力點應該在……”
龍吟劍不搭理孟驚蟄,孟驚蟄如今隻能朝著靜和劍尊說話。
靜和劍尊聽了他一肚子指點,但依舊是我行我素,劃船的姿勢,並沒有因為徒弟的碎碎念而發生半點變化。
“師父,您信我一次。”孟驚蟄又道:“您這樣劃船,隻會越劃越吃力……”
“在師父以前,我都沒想到,真有人會像您這樣劃船……”
靜和劍尊自己是個話癆的時候,絲毫不覺得話癆是惹人煩的存在,如今孟驚蟄在他耳邊喋喋不休,他隻恨不得堵住孟驚蟄的嘴。
他這般想著,便也這般做了,單手劃船,而另一隻手,直接捏住腰間的玉佩。
“哢擦。”
一件上好的防禦法器,直接碎成了齏粉。
孟驚蟄就這樣,再度以一種十分狼狽的姿勢,被人趕了出來。
緊接著,靜和劍尊又將身上其他的法器全都收了起來,就連頭上的玉簪,也被他收了起來。
一時之間,這個船上,倒是沒了孟驚蟄的寄居之所。
“舒服了。”靜和劍尊輕聲說道。
龍吟劍也大聲回應:“對!”
一人一劍,倒是短暫的結成了排擠孟驚蟄的同盟。
“你們不會真覺得這樣我就沒辦法了吧?”孟驚蟄的聲音卻像是趕不走的蒼蠅一般,又在一人一劍耳邊響起。
[來自龍吟的陰陽值:+10]
[來自靜和的陰陽值:+10]
靜和劍尊低頭,看著手裡的船槳,眼神立馬變得萬分嫌棄,似是恨不得當場丟了。
“你既然這麼厲害,那就自己劃。”靜和劍尊說著,果然不再對船槳使力。
孟驚蟄試探著動了動,這船槳如今成了他的寄居之所,自然也會受他控製。
隻是他自己劃動起來,倒是明白了靜和劍尊先前的吃力。
斷流的水並非普通的水,因而劃動起來才會格外吃力。
孟驚蟄隻是劃動了三分鐘,便直接脫離了船槳。
“怎麼,這就放棄了?”靜和劍尊譏諷的問道。
孟驚蟄的聲音再度響起:“我隻是換了個地方。”
孟驚蟄如今倒不在船槳當中了,他直接附身在這條小船上。
“師父,我們一起使力。”孟驚蟄說道。
靜和劍尊也確實急著上山,他如今雖然恢複人身,但實力卻並沒有完全恢複,因而此時他也不再跟孟驚蟄鬥氣。
船和槳一起使力,劃動的速度比之前到底快了不少,隻是對於兩人身上能量的消耗也十分嚴重。
孟驚蟄在吸收魔氣的時候,忽然望向靜和劍尊。
“師父如今也修魔了嗎?”孟驚蟄驚奇的發現,這精純魔氣,靜和劍尊吸收起來,似是沒有半分掛礙,完全像是靈氣一樣順暢。
靜和劍尊眉頭微皺,說道:“什麼修魔?”
他對於孟驚蟄的話語極為詫異,但很快,又抓住了重點一般,沉聲問道:“你如今在修魔?”
孟驚蟄倒是知道,自己這位師父,向來對於魔族十分厭惡,因為對於自己如今的情況,倒是解釋得十分清楚,生怕靜和劍尊產生誤會。
“你這情況,倒也稀奇。”得知徒弟雖然修魔,但卻沒完成化魔,靜和劍尊便沒有過多糾結。
“為師何曾修魔?一直都是最正統的靈修。”靜和劍尊解釋道。
孟驚蟄聽了卻是心下一驚,說道:“師父,這地方乃是魔族聖地,其間充斥無數精純魔氣,師父為何還能如此自在修煉?”
“精純魔氣?這分明是最正統的靈氣。”靜和劍尊說道。
孟驚蟄聞言,立時開始試探著吸收。
原本他以為這裡是魔氣,他便一直以魔氣待之,如今他認為這裡是靈氣,此時他吸收的,便是最最精純的靈氣。
孟驚蟄想到自己的特殊本領,他能讓靈氣和魔氣混合在一起。
很快,他便從這裡吸收到這樣的混合氣,甚至吸收得比單獨的靈氣與魔氣都更加順暢。
“師父,有沒有可能,我們如今深處一個巨大的幻陣當中,所以才會如此心想事成?”孟驚蟄問道。
靜和劍尊搖了搖頭。
“沒有人有這樣的本事,可以支撐這麼大的幻陣。”靜和劍尊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是化神後期的修士,進了這個地方都完全束手無策,變成了一隻沒有半點能力的小白兔。
這樣的變化,是一種他無法反抗的力量帶來的。
甚至直到現在,哪怕靜和劍尊成功恢複人身,他依舊有一種完全無法反抗之感。
就像是在抵禦天道,完完全全束手無策。
“魔族聖地,你是靠《百魔夜行圖》進入此地?”靜和劍尊問道。
孟驚蟄說起自己進入此地的經曆,待提起夜生蘭時,靜和劍尊忽然問道:“你說她是風歧魔尊的侄女?”
“夜姑娘可是有何不妥?”孟驚蟄問道,他察覺到師父話中似是有未完之言。
靜和劍尊點頭,說道:“這一任的風歧魔尊,他的哥哥也是魔尊。”
這事孟驚蟄也有所耳聞。
靜和劍尊接著說道:“夜姓雖然人丁稀少,且重男輕女,但卻一直以來,都是風歧城的第一家族。”
“這位風歧魔尊,聽說從前是個醉生夢死,貪圖享樂不事修煉的爛泥,但在親哥哥死於非命之後,他立馬洗心革麵,在很短的時間裡,便成了新的風歧魔尊。”
“師父為何對風歧一支的事情如此了解?”孟驚蟄有些好奇的問道。
靜和劍尊歎息一聲,說道:“修仙界曾經有一位天驕,便是死在夜家。”
“死在夜家?”孟驚蟄聽出了師父口中無儘的惋惜,似是對於這位天驕的離去十分痛心。
靜和劍尊繼續說道:“本是天之驕女,但卻不幸,被家族當做是一件交易品。”
“若是她能順利長成,今日之修為,多半不在為師之下。”靜和劍尊說道。
靜和劍尊是歸一劍宗第一戰力,也是修仙界第一劍修,能得他如此評價,足以可見這位女修的優秀。
“這位夜姑娘,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後代。”靜和劍尊輕聲說道。
孟驚蟄聽了心下一頓,想到夜生蘭對於修仙者莫名其妙的好感,以及她偶爾展現出來的修仙者特質,若是用血緣來解釋,倒也解釋得清楚。
靜和劍尊此時麵上帶著些許感傷。
孟驚蟄見此情形,倒是識趣的沒有繼續問下去。
在斷流上劃動了三天三夜。
視線中終於出現了除了斷流的風景。
如此被迫在斷流上劃動了這麼久,一直望不到邊際,甚至讓孟驚蟄有一種自己是在無邊海域中劃動之感。
“你有沒有想過,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靜和劍尊忽然問道。
“魔族聖地,甚至還有可能變成是所有種族的聖地。”孟驚蟄說道。
魔氣和靈氣都有了,甚至各種包容的形態,這座聖地全都表現出來了。
甚至他還覺得,先前夜生蘭得到的一根鞭子,除了可以用魔氣驅使,它應當也不會拒絕靈氣的趨勢。
孟驚蟄隻覺得,如果這裡對外開放,變成各族聖地並不是一件難事。
靜和劍尊聞言輕輕點頭,又說道:“這座山,其實我最初看到它,感覺它很像一座劍塚。”
“師父?”孟驚蟄不知道靜和劍尊是如何看出來的。
孟驚蟄同樣也是劍修,但他卻沒有看出來,這地方哪裡像一座劍塚了。
但轉念一想,又說道:“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師父心中想著劍,自然會覺得這裡是一座劍塚。”
靜和劍尊點頭,接著說道:“你雖是劍修,也以明了劍道,但卻沒有劍心。”
孟驚蟄立馬說道:“可是我從本心裡,已經認可了自己劍修的身份,甚至龍吟劍裡,如今還住著一個劍靈。”
靜和劍尊輕輕一笑,說道:“劍心,豈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孟驚蟄開始反駁,但這一次靜和劍尊卻沒有陪他抬杠,而是始終心平氣和的看著弟子,甚至眼神中還隱隱有一種忍讓感。
“你可知,為何我沒有學會歸一劍決,卻依舊能找出克製之法?”靜和劍尊又問道。
“因為劍心?”孟驚蟄問道。
“我化形為白兔,並非一無所獲,我在這裡,獲得了真正的劍心。”靜和劍尊說道。
對於靜和劍尊的遭遇,孟驚蟄心下忍不住有些羨慕,但也知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每個人成功的方式都不一樣,輕易都是學不來的。
恰在此時,小船終於靠岸,船身已經撞上了岸邊的石頭。
“船靠岸了。”靜和劍尊拿出一個石頭出來,說道:“你進這裡。”
孟驚蟄沒有防備,意識直接鑽了進去。
靜和劍尊確認之後,用靈力禁錮住這個石頭,緊接著將這塊石頭重重一拋。
石頭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緊接著快速沉入水底。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愛你們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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