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卡拓星嗎?
一個奇怪的小男孩背上背著個樹人,抬起眼簾靜靜的打量眼前繁華的大道,漆黑的眼裡有著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死寂。
他收回視線背著背上沒多少生息的樹人找了個角落蹲下休息。
蟲族是一個非常排外的種族,就連這個除首都星外最繁華的卡拓星放眼望去都看不見幾個其他種族的人。
這很少見,在星際發展到現在很多種族都實現了混居的情況下,蟲族這樣的情況顯得很特殊。
不過也難怪,誰叫蟲族有雄蟲這樣特殊的存在呢。
卡拓星上艾爾罕家有一個奇特的雄蟲幼患,每隔七天都會上街給受EY物質影響導致蟲源躁動的雌蟲安撫蟲源。
從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男孩就不顧其他人的勸說,獨自背著阿爾達啟程向這邊趕來。
他這一走用了整整兩年,他和阿爾達叔的所有積蓄都花光了才來到這裡。
還好,因為幼時的一些不幸他體內有蟲族的基因,在經曆多重繁瑣的檢查後,在雌蟲些微的憐憫下他得到進入蟲族。
男孩抿了抿乾裂的嘴唇,滿是老繭的手拿出藏在懷裡的水壺打開,喂給一旁皮膚已經枯黃的樹人喝。
樹人族的皮膚是翠綠色的,隻有他們接近死亡的時候才會枯黃。
他是被阿爾達叔叔在垃圾星上撿到的,聽阿爾達叔說那時候的他才一歲大點,趴在荒蕪的土地上一聲又一聲的哭,哭得聲嘶力竭的,哭得他心慌意亂才把他撿回去的。
垃圾星上的人說,除了蟲族外,EY物質是整個星際都沒有辦法的事。
男孩摸了摸懨懨得一動不動的阿爾達叔的頭,漆黑的眼裡思緒著什麼。
阿爾達叔叔是樹人族,樹人的生命原本應該是很漫長很漫長的。
休息了沒多久,他再次背著阿爾達叔準備去那個雄崽最常去的地方。
垃圾星長大的男孩聽蟲族的語言十分費勁,再加上蟲族十分排外的原因,直到傍晚他才來到艾爾罕莊園最外圍的那條街。
今天是蟲族兩年一度的誕生日,得到休假不用去幼蟲園又正好是自己生日的維安,被哥哥們帶著和小夥伴們在卡拓星一陣瘋玩。
玩高興的他回去後就在家外的那條大道上給雌蟲亞蟲們做蟲源安撫。
因為艾爾罕德拉規定了他每次隻能給五個蟲做,所以維安每次都小心的挑選躁動值最高的蟲。
知道這項規定的雌蟲亞蟲們心裡雖然遺憾失落,但每次隻要維安安撫完五個蟲後,他們都會自覺的離開。
但在下一個七天來臨時,他們會提前三天來到這裡等待。
當然,聚集到這裡的他們很安靜,就算有矛盾,也會怕嚇到雄患而儘量忍下來,等完事後出了這條街在算賬。
完成今天任務的維安砸吧砸吧嘴,本能促使他吸取更多的EY,但是答應過雄父的承諾讓他忍住了。
哥哥抱。他向一旁的權辭張開手。
這幾年被鮮血洗禮過的權辭眼神越發的冷淡鋒利,他彎腰抱起維安。
維安熟稔的在他懷裡換了個舒適的姿勢後板著小嫩臉,哥哥這麼久才回來看維安一次,維安很不高興。
權辭捏了捏他不僅沒消下去反而手感越發好的奶膘,我有想你。
維安一聽沒繃住臉,樂得眉眼彎彎的他湊上前啪嘰一下親在哥哥的臉上,維安也想哥哥。
輕鬆安撫好小家夥的權辭摸了摸他毛茸茸的頭發,也並不是為了安撫維安,他是真的有點想他“。
每次血腥味縈繞在鼻尖的時候他都會非常想念維安身上的味道,和那雙總是乾淨的湛藍色眼眸。
經過一番磕磕絆絆的詢問和答話後,男孩聽明白了那個雄崽已經完成了今天的任務,再一次來要等下一個七天時那雙眼裡的死寂被打破,裡麵溢滿了絕望。
阿爾達叔絕對堅持不了下個七天。
他咬緊腮幫不顧後果,背著阿爾達叔往前衝去,剛出現異動眨眼間他就被掐著後脖子摁在了地上。
自始至終周圍雌蟲的目光都暗暗注視著這些外族的星民。
因為雄崽閣下的原因,這兩年來卡拓星湧進了不少外族星民,現在這條大道上就有不下雙位數的外族星民。
他們早就盯緊了這些外族的,確保一旦有什麼異動能立即拿下。
被搏住脖子導致呼吸有點困難的男孩,漆黑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手指扣著地麵似乎想往前爬。
摁住他的雌蟲眼裡閃過驚訝,沒想到男孩的力氣挺大的,讓他都差點控製不住。
男孩的膚色很白那是因為白族的基因,他的一側臉上有著鱗片,一側臉上有著黑色的蟲紋。
他是被從帕爾冥族的實驗室裡丟出來的,活下來的他不屬於任何一個種族,沒有任何族人,像是一個怪物一樣苟活於世。
他唯一的親人隻有阿爾罕叔。
他漆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前麵,隱隱約約中他看見了那個被高大雌蟲抱著的雄患。
聽到動靜的權辭淡漠的回頭看了眼,然後抬起手捂住維安的耳朵讓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被捂住耳朵的維安眨眨眼睛,從小就被捂耳朵捂習慣了的他知道是有什麼哥哥不想讓他聽到的聲音。
權辭抱著維安大步離開走進莊園,見小雄崽離開了,周圍的雌蟲也都散了。
至於這個男孩,明眼的都能看出他是為了救那個即將死亡的樹人才會如此。
他們倒也不至於和一個小孩計較,紛紛轉身離開。
被放開的男孩有點恍惚的從地上爬起,他沒顧臉上被地麵摩擦出來的血,轉身小心翼翼的扶起一旁進氣多出氣少的樹人。
這個樹人不是很高,原本翠綠色的皮膚已經枯黃得皺巴巴的,那雙蒼老無力的眼睛看著他,裡麵溢滿了心疼和淚水。
男孩沉默的給他擦著眼淚,心裡茫然又無助。
你臉上的血不擦擦嗎?軟軟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