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2 / 2)

在這一天,蟲族的所有雌蟲沒有任何一個幸免。

每個星球光自殺的就有數百萬,好在成功的隻有數乾,控製不住蟲化成蟲獸的有數乾萬,警報聲經久地響在上空,伴隨著大雨將天空遮擋得暗無天日。

星域之中,蟲族戰爭的腳步出乎意料地停了下來,這反常的行為讓帕爾冥族和獸族等種族的警惕心提到了最高。

軍地之中一片沉默,刻入骨子裡的紀律和守護,讓軍雌們除了沉默痛苦掙紮外做不出任何出格的事,因為他們明白,一旦他們崩潰了,處在戰場上的雄蟲都會死在這裡。

就算帕爾冥族獸族等種族不會殺雄蟲,但是雄蟲們不可能讓自己活著落在他們手裡,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骨子裡是何等的驕傲軍雌們一清二楚。

中心指揮室裡的權閆閉上眼,壓下心裡嗜血的疼痛,猩紅的眼眸裡像是翻滾著岩漿,灼燒著自身痛苦不堪。

他是知道雄蟲安撫雌蟲會付出代價,他是知道雄父對他們如此不好是怕自身死亡後,他們會跟著死去。

但是他不知道,不知道他們會付出一半的壽命,不知道他們臨近死亡時要承受身體器官不斷破裂又愈合的痛苦,不知道他們在九歲剛脫離了雄患不久的時候,,就知道了至親的即將死亡,並且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雄父一點點走向死亡。

不知道他們要在心靈還是最柔軟的時候,就學著如何去剝奪親情。

不知道他們終身被束縛在蟲族,被束縛在責任裡的不甘和黯然。

難怪曆來的蟲皇都不限製雄蟲上軍校上戰場,按照更多的想法,他們應該安安全全的呆在後方,戰場不是他們這些珍貴的存在能來的。

原來選擇上戰場的雄蟲已是雄蟲裡最任性的存在了。他們大多已經因為蟲族束縛了自己的一身,這最大的唯一的任性,也隻是上戰場而已,又怎麼能因為害怕他們的安危將這點任性都扼殺了呢!

權閆握緊桌沿,高大筆挺的背脊微微彎曲,這洶湧來的巨大悲傷幾乎將鐵血一生的他壓垮。

這一天,蟲族大多數星球都在下著大暴雨,傾盆的大雨像是紛下的細碎刀片,將整個蟲族刮得血肉模糊。

卡拓星,商顏滿臉淚痕的哭著跑回家,商贏站在窗前聽見動靜後轉過身來,看見他滿臉淚痕的樣子忍不住低歎了口氣,他張開手蹲下身微微笑著,來吧,我終於可以好好抱抱你了。

雄父!商顏哭著撲進他的懷裡,屬於雄父懷抱裡的溫暖傳來,他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來。

商贏耐心地一下下輕拍著他哭得喘不上氣的後背,嘴裡輕聲的哄著他。

帶著安撫的拍撫和話語,卻讓商顏哭得更大聲。

墓星,不顧身體負荷連續遷躍來到這裡的路柚,淡紫色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墓碑上的雄主帕帕瓦幸,恍惚中他想起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帕帕瓦幸有著一頭微卷的透露著月華的銀色長發和一雙堪比太陽的金色眼眸,渾身上下透著睿智沉穩的氣息。

第一次見麵時他和夥伴從軍校裡走出來,意氣風發的樣子瞬間吸引了許多雌蟲的目光。

那模糊的畫麵突然就清晰地出現在了腦海。

一滴眼淚從他臉上砸落,一滴又一滴落在無蟲知曉的墓星,撕心裂肺的哭聲突地響起,飄蕩在幽暗的上空。

一整天數道吩咐連續從蟲皇和三大家族家主的手裡傳出,以極快的速度穩住了蟲族的經濟,治安,軍事等等一係列瑣碎的事。

傍晚,暫時穩住現狀的艾爾罕德拉疲憊地揉了揉額角。

還好蟲族有前瞻性,在數百年前就一直重複挑選一些雌蟲從小培養,以至於這件事突然爆發,他們還能有指揮得動的部隊。

雄父。維安從門後探出了個小腦袋。

維安,過來。艾爾罕德拉招了招手,看到軟乎乎的他後沉重的心緒似乎緩和了不少。

得到雄父的召喚,維安立馬眉眼彎彎地捧著一碗粥走來,踮著腳放到桌上,湛藍的眼眸期待地望著他,雄父吃飯!

雌父說雄父很忙,忙得都沒有空下來和他一起吃飯了,他就悄悄端了碗粥上來。

艾爾罕德拉抬手將他拉進懷裡抱住,下巴墊在他頭上蹭了蹭,心裡不禁慰歎了一聲,還好他還有維安。

雄父快吃飯!維安從他懷裡掙紮出來,板著小臉道,要好好吃飯身體才好。

艾爾罕德拉眼裡終於露出一絲笑意,摸了摸他的頭,低聲應道,好。

維安立馬高興地端起粥遞到他手裡,然後就站在一邊一副要盯著他吃完的樣子。

艾爾罕德拉將粥一口悶了,他立馬接過空碗期待地問,還要嗎?

不了。

好吧!維安失落地道。

艾爾罕德拉失笑地再度把他拉進懷裡。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房間裡降至零度的氣氛終於得到回轉。

這場大雨下了很久很久,直至深夜都還在下。

夜深,熟睡的艾爾罕德拉被一通通訊吵醒,克利夫伊暗啞的聲音通過通訊傳來,德拉,你出來看一看。

艾爾罕德拉跟著他的指使走出陽台,站在飛行器上操縱著升上高空,隔著暴雨他看見無邊黑夜中,無數密密麻麻的雌蟲沉默地站在外麵。

大雨將他們澆誘,他們像是一墩墩石雕的的雕像沉默又無聲,雨簾下那一雙雙眼眸裡盛滿了放不下的痛楚和即將崩潰的無助。

壓下來的疲憊,怒火,擔憂,糅合著各種紛雜的情緒一股腦地湧上來,讓他陡感一陣窒息。

艾爾罕德拉費力地喘息著,隻感覺有無形的存在擠迫著他胸腔裡的空氣,讓他一點一點地喘不上氣來,他捂著胸口蹲下去,在意識陷入黑暗的瞬間掛斷通訊。

在這個夜裡蟲族所有雄蟲的住處外都圍著無數沉默的雌蟲,他們在外麵站著,並不知道所守著的雄蟲也在裡麵站著,沉默著和他們一同等待黎明的到來。

在艾爾罕德拉暈倒的瞬間,原本熟睡的維安猛地睜開眼眸,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坐起來扭頭看了看沒看到雄父的身影。

自從來到首都星雄父就和他一起睡了。

維安從床上下來,像是本能一樣走向陽台,抬頭看向了空中的飛行器,他點了點終端召喚來了另一架飛行器,手腳並用地爬上去。

當飛行器升至同樣的高度,維安就看到了暈倒在飛行器上的雄父,眼淚啪嗒一下就砸落下來。

他來到雄父的飛行器上,費力地抬起雄父的頭放在自己的小腿上,然後給雌父打通訊,直到通訊接通的那刻,聽見雌父聲音的維安終於忍不住地哭出聲,雌父,雄父暈倒了……鳴鳴嗚你,你快過來鳴鳴.….

走廊裡權褚瞬間從房間裡衝出來,心跳一聲聲的擂鼓著,膨痛得像是即將破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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