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2 / 2)

聽說有好吃的,大家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神虛宮的弟子們被其他兩個宗門的修士們的興奮感染了,他們的神識不由得就飄向了杜衡的廚房。

姬清宴見會議再開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他沉聲道:“江上舟的事情等到了宗門中再細談,先散會吧。”

杜衡回到石室的時候,他的魚湯燉煮得恰到好處。奶白色的魚湯一點腥味都沒有,看著就想讓人喝一碗。

杜衡舀了一點魚湯稍稍品了品,魚湯稍稍有點鹹,不過他要的就是這個感覺。因為接下來他還要在湯中加入淘洗好的靈米!

等他用笊籬將湯鍋中的魚骨撈出,魚骨上粘著的魚肉被煮化了,此時的魚骨上隻殘留了星星點點的魚肉。杜衡將魚骨放在了旁邊,他家糍粑就愛啃這樣的骨頭。

魚湯上飄著一層油花,杜衡稍稍撇了一些油花出去。等他將靈米倒入到魚湯中稍稍攪合後,魚湯味道中就夾雜了靈米的香味。此時空氣中的魚湯味道淡了很多,但是卻更加勾人了。

內室中溫瓊正小聲對祁玉書交代了什麼,杜衡想讓她快點喝到魚片粥,他激起了砂鍋旁邊的陣法。隨著陣法的閃爍,他將切成了薄片的香菇倒入鍋中,讓它們隨著鍋裡的米粒一起翻滾。米粒們在杜衡的目光中膨脹裂開,奶白色的粥湯變得逐漸濃稠了起來。

等到鍋裡的米粒煮的快要化開時,玄禦走到了石室中。他看了看鍋裡的粥:“香菇粥?”

杜衡笑道:“香菇魚片青菜粥,魚片和青菜涮一涮就好吃了,不需要久煮。師傅和楠楠身體不太好,這樣有葷有素味道還清淡,大家都能喝上幾碗。”

玄禦隨手遞過裝著魚片的大碗給杜衡:“還是你有研究。”

杜衡笑道:“等一會兒煮好了,我家小玉先喝一碗。”玄禦深深的看向杜衡,他認真的點頭:“好。”

就像杜衡所說的那樣,魚片放到滾粥裡麵稍稍汆燙就從微微透明的顏色變成了乳白色。杜衡關了陣法滅了砂鍋下麵的火焰,鍋裡的溫度足夠將魚片和青菜燙熟了。

魚片帶著明黃色的薑絲在粥水中微微卷曲,褐色的香菇和青翠的青菜點綴其中。舀上一大碗,碗裡就像盛入了乾坤一樣。

杜衡首先給玄禦盛了一碗,他端到玄禦手中:“先嘗嘗味道。”玄禦嗅了嗅香味:“不用品嘗就知道這個味道很鮮。”

玄禦說的話可不僅僅是恭維的話,要知道山洞中的修士們神識都快將石室的大門給擠爆了。玄禦感覺他的後背戳了數十道神識,他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魚片粥慢條斯理的說道:“鹹淡合適,粥濃米香,魚片嫩滑,好喝。”

門外的修士們急的百爪撓心,恨不得衝進來搶了玄禦手裡的粥喝了才舒服。然而他們還要臉,這種自降身份的事情他們做不出來。

玄禦舀了一勺子魚片遞到正在盛粥的杜衡口邊:“你也嘗嘗。”

杜衡張開口將魚片給包在了口中,口中滾燙的溫度讓杜衡有了真實的感覺。這幾天他遇到了太多的事,那些讓他茫然的痛苦的無助的情緒正在漸漸遠離。

杜衡咂咂嘴,魚片上微微的胡椒味非但沒有奪走鮮美,反而讓魚片的滋味更加豐富了起來。

杜衡眯著眼睛:“我還要。”玄禦笑著給他舀了一勺:“嗯,好。”

杜衡品著魚片對玄禦說道:“我看外頭的石室快鑿好了,等一會兒我們把灶台搬到外麵去,不要影響師父他們休息。等下我們做蘿卜燉牛腩,酸菜魚和辣子雞丁,再炒個酸辣雞頭泡梗子。這樣洞裡的道友們都能吃上熱乎乎的飯菜了。”

玄禦頷首:“好,如果這樣今天就不要做桃酥了,等你有空再做也不遲。你已經夠累的了,再說冰箱裡麵還有很多小甜品,我先吃那些。”

杜衡有些愧疚:“可是……”玄禦笑道:“日子還長著呢,不在乎這一時。你去給小瓊送粥,我把灶台給移到外麵去。”

杜衡應道:“好,剩下的粥給楠楠他們放冰箱裡麵。”玄禦回眸笑道:“嗯。”杜衡又沒出息的看直了眼,他家小玉越看越好看!

正當杜衡端著托盤要進內室時,玄禦舀了一大勺魚片粥眉眼含笑的遞到杜衡唇邊:“我給你盛一碗放這裡,我們這群人都太疲憊了,不止是你需要休息,大家都需要。”

杜衡心裡暖暖的,他含著魚片粥點著頭:“嗯嗯。”

從屏風旁饒進內室時,杜衡聽到了溫瓊說道:“玉書,你修為雖然不是最高的那個,但是你最讓為師放心。”祁玉書眼眶紅著:“師尊,弟子知道了。”

杜衡笑道:“師父肚子餓了嗎?要喝點粥嗎?”

看到杜衡進門,溫瓊和祁玉書齊齊的看向了杜衡。當他們看到杜衡手裡的那碗粥時,溫瓊一改嚴肅對祁玉書說道:“扶我起來,我能喝三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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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瓊還真喝了三碗,祁玉書坐在床前哭笑不得。杜衡熱情的招呼祁玉書:“師兄喝粥嗎?鍋裡還有好多哪!”

祁玉書笑道:“不了,師弟的手藝我清楚的,不是師兄我客氣,隻是我要留著肚子吃辣子雞。”

溫瓊嗷了一嗓子,她的臉從粥碗裡麵抬起來,臉頰上粘著的青菜落到了托盤中:“辣子雞?”

祁玉書笑道:“還有酸菜魚和蘿卜燉牛肉,方才我聽到小師弟和他道侶說的菜譜了。”

溫瓊掙紮著說道:“扶為師起來,我要消食,留著肚子吃酸菜魚!”

祁玉書一下笑噴了:“師尊,你方才一副交代後事的態度,這會兒又惦記著酸菜魚了?”

溫瓊哼哼著:“找你師妹重要,好好吃飯也重要。沒有強健的體魄,怎麼能找到你師妹?”

杜衡好奇的問道:“師兄,師尊剛剛對你說什麼了?”

祁玉書道:“師尊說,她要在遺跡中找到兩個師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不到她們,師尊不準備出遺跡。”

溫瓊將碗裡最後一口粥刮到口中,她捧著碗認真的說道:“媛媛和佳寧一個怕冷一個怕黑,我要快點好起來才能找到她們。當日我牽著她們的手引她們入的山門,當時我告訴她們,定坤宗就是他們的家。無論如何,我要帶她們回去。”

杜衡和祁玉書聽了眼圈又微微的泛紅了,作為柳媛媛和何佳寧的師兄和師弟,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尤其是杜衡,他特彆愧疚,他上不能為師父分憂,下不能替師兄師姐解難。和他們一比,杜衡覺得自己灰頭土臉挫到了塵埃裡。

突然之間杜衡的腦袋上多了一隻手,他詫異的抬頭一看,之間祁玉書正無奈的看向他:“小師弟是不是在胡思亂想?師尊說過,你這人就愛妄自菲薄。”

杜衡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感覺我做啥啥不行。”

祁玉書安慰道:“胡說什麼呢?”

溫瓊笑道:“彆這麼看不起自己,你要這麼安慰自己:即便你是一坨屎,你也是最可愛的一坨!就算你是一坨屎,師門也會帶著你!這麼一想,你就該高興了。”

杜衡哭笑不得:“師父你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呢?”

傍晚時分外麵變天了,狂風卷著大雪在洞外放肆的呼嘯著。從窗戶看向外麵,能見度兩三尺都不到。幸虧洞口和窗口都有陣法格擋,就算外麵風雪交加,山洞中依然暖暖的。

這是修士們來到雪深小洞天之後過的最溫暖的一個傍晚,他們手捧大碗三五個一紮堆品著美味的飯菜,冰冷的身體在飯菜的滋潤下慢慢的暖了起來。

靈氣固然能驅散嚴寒,可是靈氣也不是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修士們在小洞天中凍了四五個月,杜衡沒來之前,他們甚至都不敢用靈氣取暖。生怕丹藥供應不上靈氣枯竭了。到時候妖獸要是來犯,他們隻有死路一條。

杜衡之前看到他們,他們一個個雙目失神無精打采就是這個原因。現在能吃上一碗熱騰騰的飯菜,他們感動的都想哭了。飯菜的味道太美味了,吃下去之後身體暖了不說,靈氣也在快速的恢複。

新鑿出來的石室最外側的一間成了修士們的膳堂,杜衡在裡麵擺了石桌,石桌上放著做好的飯菜。杜衡站在石桌後給修士們打菜,這時候他就慶幸當時進遺跡的時候把一膳堂的那些鍋碗瓢盆也一起打包了。

等杜衡給前來吃飯的修士們都打好飯之後,他發現江上舟他們沒出現。他疑惑的問神虛宮的弟子們:“葉長老他們呢?”

修士回道:“外頭起了暴風雪,掌門他們擔心妖獸偷襲就出去站崗放哨了。”

杜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神虛宮能成為修真界第一大宗門不是沒有理由的。葉聞秋他們真的很負責,和他以前看的裡麵那些唯利是圖自私自利的高層完全不同。

晚飯過後,山洞中的修士們發現他們的修為隱隱的在提升。不知是不是錯覺,吃下去的飯比磕下去的丹藥還要管用,飯後竟然有四五個修士頓悟了!

大家覺得杜衡能到遺跡中真是太棒了,是誰說廚神沒用的?這不就是妙用嗎?他們約定好了等明天天氣放晴,他們就去山林中打獵給杜衡加餐!

修士們的私下盤算杜衡毫不知情,他實在太累了,洗漱完了之後他倒頭就睡了。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連夢都沒做,等他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睡醒之後的杜衡神清氣爽,轉頭一看,玄禦已經不在床上了。杜衡慢悠悠的從石床上爬起來踱步到洞口,清新的空氣迎麵而來,凍得杜衡一個激靈。

此時外麵的暴風雪也停了,站在洞口向外一看,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躍然出現在眼前。

洞府中的修士們不知受了什麼刺激,一大早的他們就禦劍而起在小洞天中到處巡視。看著天空中華麗的靈光,杜衡伸了個懶腰:“大家真勤勞啊……”

麵前的雪原潔白無瑕,上麵連一個腳印都沒有。

杜衡感歎著:“真好……”這就是夢中的絕美雪景啊!

然而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一團金黃猛地從杜衡身邊飛了出去:“啾~~”他定睛一看,那不是笑笑嗎?!

笑笑歡樂的一頭紮到了雪原上打起了滾,雪地上留下了他撲騰出來的痕跡:“咻咻咻~”

杜衡的動作頓住了,美麗的意境被破壞了!雪地不完整了!他好想把笑笑揪過來拍兩下!

鳳歸站在洞口伸了個懶腰:“啊,天氣真好。這個天真適合打獵去,啊,他們已經開始了嗎?”

景楠打了個哈欠萎靡不振:“早……”

杜衡幽幽的轉頭看向這兩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往常這個點,這兩人肯定沒起床!

鳳歸一本正經的掏掏耳朵:“這不是下大雪了麼,帶孩子出來長長見識。玩玩雪啊,打打雪仗啊,滑滑梯啊~孩子麼,就是要開開心心活蹦亂跳的才可愛對不對?”

杜衡低頭看向雪堆中撒歡的笑笑,他想他的麵色一定很古怪。此刻他很想把鳳歸的天靈蓋掀開來看一看,他是不是大腦裡麵灌水了才會說出這等不符合設定的話來?

往常笑笑多玩了一會兒,鳳歸就要罵他沒出息。笑笑要是幾日不看書,鳳歸能把他罵的直哭。若不是看慣了這對叔侄相愛相殺的場麵,杜衡還真覺得鳳歸是什麼好鳥了。

他今天竟然主動帶笑笑出來玩?這其中是不是有詐?杜衡開始為笑笑擔憂了,笑笑可千萬不能鑽到鳳歸的圈套裡麵去啊。到時候屁股被打腫了又要哭唧唧好久的啊!

景楠仿佛看出了杜衡的擔憂,他愉快的拍拍杜衡的肩膀:“咱家的孩子從前兩天開始就不止笑笑一個了,你忘了嗎?來,小羽毛!上!”

小羽毛?杜衡猛然想起了太叔泓。說真的,太叔泓就隻露出了一次妖形,平時他都會化形成為高冷的人形,杜衡大多數時候都不記得他其實也是個孩子。

循著景楠的呼喚,杜衡轉頭看向了山洞。隻見山洞最深處的那個石室門口伸出了一個害羞的小腦袋,腦袋上還有一戳遲疑的呆毛在上下搖擺著。那不是太叔泓的妖形是什麼?!

鳳歸淡定的說道:“作為羽族的孩子,小羽毛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蘇展那個賤人把好端端的孩子養成了容器,八百歲正是孩子撒歡的年紀,太叔泓卻害羞又冷清。鳳歸看到就心塞塞,多好的一根苗子!

就是這個性子不行,將來怎麼繼承他妖神之位震懾羽族的那群王八蛋?!

鳳歸和景楠兩一拍即合,他們兩必須讓太叔泓變得活潑開朗起來!

景楠應和著:“沒有捉過蟲沒有玩過雪,沒有被家長提著小棍子跟在後麵追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杜衡冷汗潺潺:……這兩人瘋了嗎?現在不折騰笑笑,改折騰太叔泓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老貓:我是一坨屎,我寫的東西是一坨屎……qaq

基友:即便你是屎,也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屎!

老貓:……謝謝,有被安慰到。 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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