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楠生氣了,後果很嚴重。餐桌旁景大仙兒端著白粥碗掏著小魚鹹菜控訴著:“杜衡,你現在越來越過分了!你到底是哪一邊的啊?我們都沒吃過的東西,你竟然先給他們做了!”
景楠夾起一筷子鹹菜凍往白粥裡麵攪和攪和,一碗醇厚的白粥立刻變成了微微的茶色。他吸溜了一口白粥:“嗯,好鮮……”
然後繼續控訴:“你是不是不愛我們了?你是不是心裡有了彆的人了?昂?”景楠一邊說著一邊從碗裡戳了一塊魚凍往鳳歸碗裡放,“這麼吃,攪和開來,味道太棒了。”
鳳歸興致不高:“嗯……”
杜衡和玄禦對視一眼,杜衡歎了一聲無奈道:“看吧,我就知道會出這個情況。小玉,上鍋貼。”
玄禦應了一聲,他起身從車廂旁邊的冰箱裡麵取出了一盤子金燦燦的月牙形的鍋貼:“杜衡早就為你們準備了,那時候你還沒起床。”
景楠頓時轉怒為喜:“哎?真的耶。”
盤中的鍋貼有三寸長一指寬,它們一個貼著一個挨挨擠擠的。鍋貼表皮金黃,平整的底部出現了一層焦黃色的鍋巴。隨手夾起一個鍋貼,一陣熱氣就迎麵而來。
鍋貼的皮子薄,隔著薄薄的皮子能隱約看見裡麵粉白色的肉和青綠色的蔥花。景楠觀察著鍋貼:“這個像煎餛飩。”
他咬了一口:“嗯,口感也像煎餛飩,隻是樣子不一樣。”
其實景楠說的沒錯,杜衡做的鍋貼不像老家有些地方賣的鍋貼兩邊開口,他的鍋貼看起來像是加長版的大號的餃子。這樣的鍋貼做出來無論是味道還是口感都和煎餃煎餛飩沒什麼區彆。
景楠有些失望:“嗯……我還以為鍋貼更加好吃呢。”
老刀他們倒是吃的起勁,尤其是重華。重華頭也不抬,一盤鍋貼眨眼間就沒了一小半,他嘀咕著:“狐神一定是好東西吃多了才這麼挑剔,我覺得可好吃了。對不對雲諍?”
重華旁邊的雲諍就含蓄多了,雲諍大將端著碗的姿勢都四平八穩的。他一口粥一口小魚凍再一口鍋貼:“是的,很好吃。”
景楠戳了戳鳳歸:“你瞅瞅你的兩個部下,竟然聯起手來擠兌我了。”
鳳歸有些心不在焉:“嗯。”
杜衡給鳳歸夾了一根鍋貼:“怎麼了惜惜?心情不好嗎?”其實杜衡大概能知道鳳歸為什麼會這樣,大抵是因為太叔泓吧。
蘇展對太叔泓做的那些事太惡劣了,導致他一想起來都深惡痛絕。鳳歸收留了太叔泓,他很感激,也很努力的在學習新的知識為將來要走的路打基礎了。隻是今天離開神虛宮的時候,太叔泓的眼眶還是紅了。
這裡是他從破殼開始就居住的地方,神造峰上留下了太叔泓迄今為止的所有記憶。那些快樂的痛苦的經曆閃現在腦海中,讓太叔泓對這片土地又愛又恨。
如今離開了神虛宮,太叔泓還是舍不得了。他不知道他以後還會不會來神虛宮,更不知道下一次來他會是什麼姿態。
種種情緒交織下,太叔泓從上了牛車之後,就一頭鑽到了房間中。他鑽進去之後,笑笑也跟著進去了。餐桌上少了兩個小可愛,大家吃飯的情緒都不高了。
鳳歸端著碗有些遲疑:“我曾經堅定的認為,將泓兒帶離神虛宮是正確的決定。但是看到他這麼難過,我又不確定了。羽族有一堆的爛攤子,有些東西,我到現在都沒處理好。我都處理不好的事情就要讓泓兒來接手,會不會對他不公平。”
鳳歸平時看起來霸氣,可是在孩子的問題上,他比誰都細心。看到難過的太叔泓,他心裡也開始動搖了。
玄禦看向鳳歸:“你沒做錯。迄今為止你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沒有錯,這個也不會例外。就算是小貓小狗到了陌生的地方也要叫喚幾天,何況太叔泓在此之前沒離開過神虛宮。再說,你並不是現在就要他接任羽族。他和笑笑還小,未來還有很多變數。你現在隻是教授他們安身立命的本領,並不是逼著他們就迎難而上。惜惜,在笑笑和泓兒的身上,我覺得你太過敏感了。”
鳳歸歎了一聲:“希望入你所說吧。等一會兒吃過飯,我去休息休息。這段時間沒能睡好。”
杜衡疑惑的看向鳳歸:“惜惜,你因為泓兒的事最近都沒好好休息嗎?!”鳳歸竟然如此的認真負責!
鳳歸鬱悶道:“也不隻是泓兒的事,更多的是人修之間吵吵鬨鬨的,鬨得我頭疼。”
杜衡不解:“人修之間……怎麼了?”
鳳歸道:“你還不知道吧?人修們準備成立一個聯盟,用來主持公道。”杜衡點頭:“啊,這不是挺好的嗎?”
人修這邊之前一直以五大宗為首,隻要五大宗的宗主一聲令下,半個修真界都能動起來。然而這次接連出現了蘇展、江上舟和王牧野的事,這讓修士們質疑,若是五大宗的宗主犯事了可怎麼辦?
於是修士們就想了一個辦法,他們挑選出十個最有威信的人來做聯盟的長老。當修真界的大小宗門中發現了不平事,長老們就要聯手徹查,還弱者一個公道。
鳳歸無奈道:“從昨天下午開始,他們就在為了聯盟長老的人選爭論不休,還讓我做評判。我到現在腦仁子都痛。”
杜衡挺好奇鳳歸到底聽到了什麼,能讓他都頭禿。然而他想了想還是不敢問,他怕問了之後鳳歸頭更痛了。他能做的就是給鳳歸夾了一筷子小魚凍:“多吃點。”
吃晚飯之後,大將們各自回到自己的房中休息去了。牛兒需要飛上兩三日才能入東極山,在此期間急也急不得。
杜衡扒著指頭算了算:“哎呀……明天過年了呀!”
從遺跡出來之後時間過得像流水一樣快,不知不覺又是一年過去了。杜衡之前還說,過年的時候要請假,去小玉在正陽城中的宅子中過年。他當時盤算好了,要留足假期,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這就叫計劃趕不上變化!
杜衡鬱悶了:“正陽城的宅子,還沒住過幾天呢。”
玄禦道:“沒事,我都安排好了。”杜衡悵然道:“大過年的,不能好好休息,還要東奔西跑,好鬱悶……”
玄禦伸手在杜衡腦袋上揉了兩下,他關切的問道:“你要不要去睡一覺?今天早上你起的早,去睡一覺吧,睡醒了精神好。”
杜衡抬眼看了看玄禦,他心念微動:“龍君要和我一起嗎?”玄禦微微側目,他含笑橫抱起杜衡:“求之不得呀。”
這一覺睡得舒爽,杜衡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他趴在床上懊惱著,真不該動了這個心思。小玉的體力,他服了!
玄禦彎腰親了親杜衡的額頭,他給杜衡蓋上被子:“睡吧,我去外麵駕車。要找個地方讓牛兒停下來休息。”
杜衡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然後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他隻知道等他醒過來時,已經快要到晚上了。
他還是有些乏力,等他撐起身體下床時,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之前的房間裡麵了。他詫異的環顧著四周,周圍的氣息有些冷清。看看床邊的地麵,地上鋪著一塊塊的青磚。再看向窗戶,窗戶上糊著一層紙。
和豪華的牛車房間相比,這間屋子挺簡陋的。杜衡困惑的撓撓頭,這是什麼情況?
玄禦就是在此時推門而入的,他手中握著一個玉瓶:“醒啦?”杜衡笑道:“嗯。這是……”
玄禦道:“這是我在雲溪澗的一個宅子。今天除夕,你之前不是說了嗎,新年要大家團聚在一起開開心心。我想著就在這間宅子裡麵住上一兩日,你也養養身子。”
杜衡臉騰的一下紅了,他和玄禦實在太瘋了。也不知道牛車上麵陣法如何,要是他兩的聲音被彆的大將聽到了,他可怎麼見人?
玄禦揭開了玉瓶蓋子,一股甜香幽幽飄來:“我再給你上點藥,你先趴一下……”杜衡鴕鳥式的將腦袋給藏在了被子下:“彆說了,要臉。”
老大不小的人了,竟然像個毛頭小子似的。他這幅身體第一次承歡,沒想到如此不經用。
玄禦的笑聲從被子外傳來,他彎腰擁住了杜衡:“我心悅你呀,道侶之間雙修再正常不過了。來,上了藥我們出去吃飯去。”
杜衡探出頭來,他看著玄禦修長的手指沾了微微透明的藥膏,老臉就像燒起來似的。杜衡實在扛不住了:“小玉,我來吧,我來吧……”
玄禦溫柔又霸道的摁住了杜衡,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彆動,很快就好了。”杜衡攢著被子感受著玄禦作亂的手指,他還在努力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們去哪裡吃飯啊?”
玄禦吞了吞口水:“你出去看了就知道了。”
屋外傳來了鳳歸的聲音:“你們兩還沒好嗎?!再不出來,菜要被笑笑吃光了啊!”
玄禦手一抖,杜衡猛地錘床難忍道:“嗚……受,受不了了……”
作者有話要說:杜衡:唔……受不了了……
玄禦:那我輕一點。
老貓:鼻血噴湧.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