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歸輕笑道:“龍族真有趣。”明明他們可以在水中遨遊在天上飛行,可是卻非要在龍族的領地中修建不合時宜的路,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玄禦道:“這些路並不是為了龍族修建的,而是為了讓海中其他種族的妖修行走的。”
景楠不解:“這話說得的……請問海中有哪些種族不會遊泳需要走路的?”
話音剛落,景楠麵前的道路上走過一條魚。這魚長著扁平的臉,腦門上還吊著一盞小燈籠。它還長著四條短短的腿,走起路來的時候四條腿都劃出殘影了。
聽到景楠說話,這魚轉過頭用無神的眼珠子瞅了景楠一下。它怪叫一聲,然後擺著尾巴順著道路一溜煙跑得沒影了。地上的沙石被怪魚腳下的水流卷起,彆說,還挺好看。
景楠:……
玄禦緩聲道:“即便沒有這種怪魚,還有其他的種族。當進入龍族領地之後,除非在飛龍領才能禦水前行 ,其他的族人還是會保持在岸上的習慣步行。”
鳳歸想了想:“嗯……還是走起來有風度,不然一個個的在水裡遊泳過來,姿態不好看。”
眾人差點笑岔氣,鳳歸的關注點果真神奇。
海底並非黑暗,這裡有很多光源。目光所及之處的海嶺上都亮著光,那是龍族逝去的族人的龍珠在閃耀。
龍族相信龍珠能庇佑族人,當一條龍隕落之後,龍族會將它的龍族取出安放在合適的位置。億萬年下來,龍族這邊的海嶺上就出現了無數閃耀的燈塔。
離杜衡最近的地方就亮著一盞燈塔,燈塔高三尺,它通體透明呈現圓柱形,在圓柱的中心位置有一粒直徑五寸的妖丹。
不知這一粒妖丹在此處多久了,它的發出來的亮光已經有些暗淡了。但是它發出來的微光依然能照亮周圍幾裡的路。
燈塔下有些五顏六色的魚群在緩慢的環繞,明明這是一幅動態的畫麵,杜衡卻感覺到了無比的靜謐。
說起龍族,世人都覺得龍族強大高貴自傲,是一個不可一世的種族。然而當杜衡看到這些閃亮的燈塔時,杜衡卻覺得龍族和其他的種族沒有什麼不同。
他們也有族群,逝去的龍族依然用它們的方式在守護著自己的種族,活著的龍也在用自己的方法在紀念著離去的人。它們有血有肉有期盼也有希望,除了強大這點之外,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生物。
玄禦介紹道:“龍族所在地就在龍神像向東一百多裡的盆地中。”杜衡應了一聲:“嗯,那我們慢慢走過去吧。”
然而他們走了還沒幾裡路,前方的道路上就出現了一排閃爍的燈籠,似乎有隊伍正在快速逼急。
這支隊伍走得很快,數十裡的山道,隻用了瞬息間他們就到了玄禦他們麵前。隊伍一共有十九人,其中十八人身著銀灰色的鎧甲。他們氣勢驚人,杜衡覺得他們都在用鼻孔看人。
這十八人手中舉著一盞銀色的燈籠,燈籠上繪著龍紋。就算不看這個燈籠,杜衡他們都知道,這些人都是龍族。
領頭的是一個滿頭黑發的男人,這男人麵容陰鷙留著兩撇八字胡,笑起來都不帶溫度。不過當他看到玄禦之後,他彎下腰對著玄禦恭敬的行了個大禮:“恭迎龍君。”
玄禦頷首:“嗯。”
杜衡傳音給玄禦:“他就是聞池?”玄禦傳音回來:“不是,他是龍族一個長老,名為宴川。”
宴川站直身體,他對玄禦道:“龍君回龍族怎沒有通知族裡?怠慢了龍君,族人要責怪宴川辦事不利。”
玄禦淡定道:“無妨。”
宴川側身給玄禦讓路:“龍君請!”宴川身後的十八人分裂在路的兩邊,他們身上溢出的龍息變強。
感應到龍息的笑笑不舒服了,他蔫巴巴的抱住了杜衡的腰:“杜衡衡,我難受了。”杜衡摸摸笑笑的頭發:“乖。”
除了笑笑之外,太叔泓麵色也微微發白。這些龍族散發出來的龍息太霸道,與其說他們是在接受玄禦檢閱,不如說他們是在給玄禦下馬威。
玄禦平靜的看向宴川:“親衛換了?”宴川拱手:“先前的親衛們不成器,就換了一批。龍君看,他們可還好?”
玄禦惜字如金:“嗯。”說完這個字之後,他毫不掩飾的龍息猛地席卷向親衛。親衛們頓時麵色發白身形不穩,沒一會兒親衛們紛紛跪倒在地。讓笑笑難受的龍息頓時消失無蹤。
玄禦緩聲道:“可。”宴川麵色頓時尷尬了起來:“龍君修為愈發高強。”
玄禦一個眼神都沒給宴川,他淡淡的說道:“有空多教教他們規矩。”宴川麵色一僵,他恭敬的彎腰:“是。”
玄禦帶著大家沿著小道走向海嶺的方向,他們身後跟著十八個蔫巴巴的親衛和麵色不虞的宴川。
玄禦對杜衡他們介紹道:“此處是龍族的西麵,正對著我們的海嶺距離亢龍淵比較近,因此命名為亢龍嶺。過了亢龍嶺就能看到龍族們生活的龍宮。”
笑笑來勁了:“龍君,龍宮是不是亮晶晶的?”笑笑在鮫人一族看到過水晶宮,他已經腦補了亮晶晶的龍宮了。
玄禦沉吟道:“是亮晶晶的,不過應該不是你想的那種亮晶晶。”笑笑更加期待了:“我還沒見過龍宮呢!”
宴川總覺得自己被忽視了,雖然他知道玄禦不苟言笑,但是作為族裡長老,他覺得他有必要做好迎接龍君的工作。於是他對玄禦道:“龍君上次回龍族,已經是千年前的事情了。”
玄禦應了一聲:“嗯。”
千年來龍族有什麼事都是派人去妖族禁地走一趟對玄禦說一聲就行,這次玄禦不聲不響的回來,宴川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宴川道:“不知龍君這次回族,所謂何事?”
玄禦還沒說話,鳳歸倒是笑了:“好笑。龍君回龍族順理成章,有必要對你說明?”鳳歸回鳳族的時候從來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敢攔他?
宴川自知失言,他陪著笑:“這位道友此言差矣。我們龍君向來深居簡出。”
玄禦從袖中摸出了一張東西,他將東西放在了宴川手中:“為此事而來。”
眾人定睛一看,隻見宴川手中放著的正是那一日周家兄弟送來的黑函。
龍族有人約玄禦乾架,玄禦應戰沒什麼問題吧?
宴川看到黑函之後滿臉堆笑:“原來是這樣,那龍君回來的不湊巧了。聞池代族長最近受了傷……”
玄禦指了指景楠:“我帶了大夫來。”景楠眉眼彎彎:“在下醫術還行,聞池代族長隻要還有一口氣,我都能嘗試一治。”
宴川滿臉堆笑:“還是龍君思慮周全。”
過了亢龍嶺之後,出現在大家眼前的便是龍族的聚集地。龍族居住在一片盆地中,這片盆地比鮫人一族的盆地大了數倍。在盆地上方籠罩著一道淡金色的結界。結界下,龍族的行宮整整齊齊的排布著。
龍族的行宮建造得和岸上的行宮差不多,隻是行宮是用純金建造而成的,放眼一看金燦燦的,差點亮瞎杜衡的雙眼。
笑笑哇嗷了一聲:“果然是亮晶晶的耶!”
從進入龍族的結界開始,杜衡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若有若無的威壓在身邊徘徊。他的反應比較輕,反應重一點的比如雲諍,雲諍的麵色都微微的發白了。
玄禦對宴川說道:“我身邊的這幾位道友都來自岸上,龍族的結界對他們的影響有些大。”宴川拱手:“我立刻安排他們準備清障丹。”
玄禦之前就說過龍族皮糙肉厚,現在修士們切身的明白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龍族結界帶著強大的威壓,常年在結界中生活的龍族們無意中就練就了一身的銅皮鐵骨。即便麵對的是玄禦,他們也能不被玄禦霸道的靈氣影響。
沒一會兒就有人送上了清障丹。清障丹隻有拇指那麼大,它顏色漆黑,聞起來有一股幽幽的檀香。
景楠捏著清障丹又看又聞:“哦,這就是清障丹啊。有意思。”
玄禦道:“這是岸上沒有的丹藥,可讓人克服龍族結界帶來的影響,你可以多研究。”景楠笑著應下了。
服下了清障丹之後,大家覺得稍稍好受了一些。宴川走在前麵引著玄禦向著正中間的龍宮而去:“龍君,這邊請。”
見到玄禦的龍族都會在路邊停下,他們恭敬的對玄禦鞠躬行禮。看來玄禦在龍族的威嚴還在,至少沒人敢衝到他麵前對他不敬。
龍君呆的龍宮自然是整個龍族最高大最華美的,如果龍宮前沒有站著一個赤發的青年的話,杜衡會更加喜歡這座龍宮的。
赤發青年身量高挑,他一身紅衣,站在龍宮前像是一團火焰。他麵容俊朗未語先笑,不知情的人會覺得他很好相處。
可是看到這青年的第一眼,杜衡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貓不言甚至驚恐得不知道該邁哪條腿了。一股莫名的恐懼縈繞在眾人心頭,景楠和鳳歸眉頭微皺看向這個青年。他們已經猜到這人的身份了,這人就是將太虛界攪得天翻地覆的龍族代理族長——聞池。
聞池對著玄禦深深的彎腰行禮:“恭迎龍君回族!”玄禦頷首:“幸會。”
明明隻是簡單的問好,杜衡竟然感覺到了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他現在就開始緊張了,怎麼辦?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