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燃在走出房門的那一霎那,原本挺直的背脊立刻向下彎了彎。
操,這也太痛了。不像跟人打架時破皮流血的那種痛感,倒像十來根針紮在一處,隱秘又發癢。
他倒吸一口涼氣,剛要往電梯裡走去,就聽見旁邊房間傳來一陣動靜,是隔壁的住客。
隔壁住的是一對男女情侶,瞧見外麵站了個人,他們出來時下意識就多看了一眼。
想起秦滿的話,紀燃立刻挺直了腰。
這酒店他常來,有時候喝多了就會來住兩天,但這的隔音好不好,他還真不清楚。
他忍著疼,故作鎮定地朝電梯裡走去,在那對情侶進來之前,拚命按下關門鍵。
電梯門關上,他才真正如同虛脫一般,靠在了扶手上。
他叫了輛出租車,去了前段時間才買下的一棟郊外小彆墅。彆墅早就裝修好了,傭人兩天一次的打掃著,特彆乾淨。
他第一次來這住,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涼水觸碰到肌膚的那一刹那,紀燃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他咬著牙,一邊腳搭在浴缸上,羞恥地清理身子。
他現在穿越回去把秦滿打死還來不來得及?
坐牢就坐牢,總比他現在自己在角落裡窩火要好得多了。
洗完澡,他隨手披了條浴袍,走到床邊,側著身子重重躺了下去。
操,側著身都疼,那晚上要是不小心翻了個身,豈不是能活活被痛醒。
身邊的手機響起,紀燃煩躁地看了眼來電顯示,點了接聽,連帶著把揚聲器開了。
“乾什麼?”他聲音有氣無力的。
“紀燃,出來玩兒啊。”那邊是嶽文文,紀燃最鐵的朋友。嶽文文脫口說完,才發覺不對,“你聲音怎麼了?”
“沒怎麼,不去。”紀燃說,“下午兩點,出門玩什麼?看太陽?有事直說。”
嶽文文最近被他爸抓去上班,平時都是下午五點之後才能見到人,今兒這麼早來電話,肯定有貓膩。
嶽文文道:“嘻嘻,人家就是想問問你……”
那邊壓低了聲音,“秦滿昨晚猛不猛呀?”
紀燃嚇了一跳,幾秒之間心裡已經把秦滿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完了。
但他隻驚懼了一小會,很快就鎮定下來。
不對,秦滿和嶽文文這兩人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秦滿不可能把事情告訴他的。
嶽文文見他不吭聲,哎呀了一聲:“快說,我們好姐妹之間不能有秘密!”
“誰跟你好姐妹,你扒開自己褲子看一眼,我瞧著你對自己的性彆認知不清晰。”紀燃道,“誰告訴你,我跟秦滿……那什麼了?”
嶽文文是gay圈名媛,名到什麼程度呢,滿城大半gay都認識他,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不是深櫃就是騙婚佬。他就連微博粉絲都有小幾十萬,粉絲裡80是女性,天天跟他稱姐道妹。
紀燃跟嶽文文是初中認識的,那會兒嶽文文雖然也愛撒嬌拋媚眼,但還沒在大家麵前公開出櫃,當時沒現在這麼開放,大家都沒往彆處想。
誰知一到大學,嶽文文就完全放飛了自我,一口一個老娘,衣櫃裡的小裙子比普通女生的還要多。
嶽文文問:“你是喝糊塗了?你昨晚自己跟我說的啊。”
“……”
紀燃是真不記得這一段了。
他昨晚喝得太多,記憶儲存量顯然不夠,去酒店之前的細節早忘了個乾淨。
……倒是記得自己在床上怎麼撓秦滿的,現在冷靜下來,他甚至還記得秦滿身上的溫度,他腿掛在上頭,跟貼著塊熱鐵片似的。
紀燃立刻打住回憶:“然後呢?”
“不是吧,你真忘了啊?”嶽文文道,“我們本來以為你喝醉了在開玩笑呢,誰知你說秦滿在門口等你,要先走。我一看……那還真是秦滿。”
紀燃氣道:“那你就這麼看著我跟他走了?你就不怕我被他綁架,再拖到深巷裡滅口??”
“彆彆彆,不至於。人跟你沒仇沒怨的,犯不上啊,頂多就是你招惹他,吃一頓打。”嶽文文給他算,“你看,你這麼被帶走,不是挨打就是挨操,我覺得挺劃算的,萬一就是後者呢?那豈不是賺翻了?”
紀燃覺得自己能和嶽文文做這麼多年兄弟也真是個奇跡。
嶽文文這人,除了騷了點,沒啥缺點。卻沒想到居然已經騷到這個程度了。
“你才挨操!”罵完,紀燃才驚覺這句話對嶽文文來說似乎不算什麼臟話,他嘖了聲,“我告訴你,昨晚是我乾的他!”
嶽文文那頭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