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夫人跟自己兒子對視一眼,很快明白過來。
“我是有點事。”她看了眼門外,道,“關門進來吧。”
另一邊,紀惟見書房門被關上,心裡更堵了,紀燃算什麼?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憑什麼進他的家門,又憑什麼見他父親和奶奶?
他從小聽話懂事,上進努力,才好不容易在長輩眼底有了一席之地。
他絕不可能讓紀燃分去一絲半點。
紀惟很快回神,問身邊的人:“秦滿,一會吃完午飯,一塊去打場高爾夫吧。”
“不了,我還有事。”秦滿笑,頭也未抬,“訂婚第一天,不去陪陪未婚妻?”
“她正忙活著她的單身派對,哪有時間分給我。”紀惟道,“那下次吧。”
秦滿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注意力一直放在身後的書房裡。
小學弟脾氣不太好,嘴巴又笨,他擔心裡頭聊著聊著會吵起來。
十分鐘不到,小學弟一臉平靜地走出來了。
紀燃闔上門便朝大門方向走去,仿佛客廳沙發上的人不存在。在走出家門的那一刹那,紀燃覺得連空氣都清新幾分。
果然,他和紀家八字不合,不宜久待。
他發動車子,拉開車窗,沒急著走,而是掏出煙盒,從裡頭叼起一根煙來。正準備點燃,一隻手臂突然闖入視線。
他嘴上驀地一空。
秦滿站在車窗外,手裡捏著他的煙:“再抽肺都要黑了。”
“我心黑了都不乾你事。”紀燃道,“拿來。”
秦滿笑了聲,手一抬,把煙送到自己嘴邊,抿唇夾住。
“……你有病啊。”紀燃瞪他,“窮到連根煙都買不起了?”
“送我一程吧。”秦滿說。
紀燃問:“你車呢?”
秦滿道:“都破產了,哪兒來的車。昨天打車上的山。”
紀燃哦了聲:“不送,你自己走回去吧。”
秦滿低頭笑了,他點了兩下頭:“行,那你以後還會找我嗎?”
跑車的引擎聲不小,銀色的車身呼嘯而去,風裡隻留下一句話。
“不找,滾。”
秦滿盯著車尾看了半晌,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子。
才走了幾步,他便硬生生回過頭,把車鑰匙往口袋一丟,捏著那根未點燃的煙,徒步朝山下走去。
紀燃開出一段路才想起開導航。
這一片都是豪宅區,他沒買這的房子,自然少走這條路。導航打開,他聽見車裡的機械女聲道:“開始導航,距離目的地五十三公裡……”
紀燃不由得多看了眼手機,這離市區有這麼遠?他昨天來時怎麼沒覺得?
又開了一段路,他發現這破山連輛過路的車都沒有,想打車,估計得在路邊等到天黑。紀家買的彆墅還比較高,走路估計得走上好一會兒。
紀燃冷笑一聲,該,就得讓秦滿在山上受罪。
秦滿在山路上走了一會兒,手機響了。
紀惟問:“你在哪?怎麼車還停在我家外麵?”
囂張的引擎聲從遠處傳來,秦滿抬眼,看見銀色跑車去而複返。
“先放你那,下午我讓人來拿。”秦滿噙笑道,“我這還有事,先掛了。”
見到他,銀色跑車加快了車速,眼見就要逼上來,秦滿站得筆直,一動未動。
車子在他身邊急刹停下。
車窗拉下,裡麵的人一臉凶狠:“車費一千,愛坐不坐!”
“可我身上隻有四百多。”秦滿彎下腰,詢問道,“肉償可以嗎?”
紀燃說:“你還是走到腿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