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滿:“這是什麼。”
“新項目。”
秦滿翻了幾頁,瞬間了然。
“你彆誤會……”紀燃頓了頓,“算了,本身就是那意思。我爸想要你手上那塊地,又不想出錢,你看看這企劃案行不行,行就辦,不行就算了。”
秦滿笑了:“你覺得行不行?”
紀燃:“我覺得不行。”
兩人跟說繞口令似的。
“我先考慮考慮吧。”秦滿把文件放到一邊,問,“他還跟你說了什麼嗎?”
紀燃目視前方:“什麼意思?”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紀燃自從樓上下來,臉上就寫著‘生氣’兩個大字。
“沒什麼。”紀燃頓了頓,還是覺得不吐不快,“他們想讓我出國。”
其實出國讀書本身不是件壞事。
但這一次,明擺著是紀國正嫌他在網上丟了人,急切地想把他往外丟。
方才是他與紀國正二十多年來最長的一次對話。
對於之前他承受著的網絡暴力,他這位名義上的父親安慰之語寥寥,對那個給他生過孩子的女人更是提都未提,一心隻放在這塊地上。
最後甚至還想把他丟出國?
要是秦滿敢說‘出國挺好’之類的話,他一定開車門把人扔出去。
秦滿渾然不知自己正站在地/雷區的最中心。
他偏過頭,蹙眉問:“你去了,我怎麼辦?”
麵前是紅燈,紀燃踩刹車的動作都重了一點。
他震驚地回頭:“什麼叫做……你怎麼辦?”
“我現在靠你活著呢。”秦滿想了想,“或者你把我也帶去?”
“……你手上的錢都夠把老房子買回來了,還有塊地馬上要賣,沒我怎麼就不能活了?”
秦滿:“房子的封條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拆,錢我已經打給我爸媽了。那地的流程走下來,怎麼著也要幾個月。”
“全給你爸媽了?”紀燃無語,“你自己不留點傍身?”
“我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留錢做什麼。”秦滿朝他笑。
紀燃鬼使神差地問:“……你剛剛說,要跟我出國?”
“嗯。”秦滿坐直身子,“你是出國讀書還是工作?”
“……讀書。”
“那你應該會在學校附近租房子吧。到時候我學做飯,就守在屋裡,等你放學回家。放假了能一塊去周邊的小島玩玩。”秦滿語氣輕鬆,“你如果喜歡熱鬨,外國人很熱衷於派對,偶爾可以辦一兩回……不過越線的派對不行。”
“秦滿。”紀燃沉默地聽了一會兒,打斷他,“……你明白我們之間的關係嗎?”
“我隻要你肉體上對我忠誠,多餘的事彆做,我也不需要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秦滿笑:“那你如果有了需求怎麼辦,我總不能隔三差五坐飛機去滿足你。”
怎麼就談到這方麵上了?
紀燃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擰眉道:“就算有,我自己也會解決。”
“怎麼解決?”秦滿突然轉頭看他。
“國外這麼多人,我總不可能憋死……”他停頓了下。
因為他感覺到了身邊人的眼神。
鋒利,陰沉,不悅。
紀燃心底一跳,把話說完,“而且我不會去的,我在國內還有事情要做。”
車裡靜了幾秒。
綠燈亮起。秦滿表情已經恢複如常,方才那些情緒一瞬而逝。
他問:“什麼事?有我能幫忙的地方嗎。”
“沒有。”紀燃道,“你就不能乾些彆的事嗎?你就不想東山再起了?總黏著我做什麼,我所有的錢都被你榨乾了,你再怎麼在我麵前賣乖,都拿不到彆的好處了。”
秦滿莞爾,他突然問:“如果我跟永世簽了這個合同,你能拿什麼好處?”
“沒什麼好處。”
就兩輛車,他還看不上。
在拿到這個項目時,他曾有過一個念頭——他如果拿下這塊地,那他可以趁機向紀國正索取更高的職位,那樣他的員工ID就能查閱到更多資料,查起一些往事時也會方便一些。
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摁滅了。
這塊地對永世來說不過是一個項目,卻是秦滿的全部。就秦滿的本事,如果把這塊地的使用權變了現,那能發揮的空間有很多,甚至可能改變他的命運。
紀燃:“算了,你就當我沒提過,這地你還是拿去拍賣吧。拿到錢就去做點生意。你那幾個狗屁同學不是看不起你嗎?到時候把錢捆在一快,往他腦袋上砸。使勁兒砸,讓他狗眼看人低。”
秦滿手肘抵在車窗邊緣,莞爾:“你好像很討厭他?”
“是因為我嗎。”
“我隻是看不慣這種人。”紀燃點開車裡的電台,“……你少自作多情。”